“叔叔,小宴哥哥上个月一直没写信回来,三个月,以前都是三个月一封信的,从来没有延迟过……”苏叶抽噎着,哭得几乎停不下来, &#
34;他,他是不是……"
苏叶说不下去了,他无法说出自己猜测的结果。
猬万金忙弯下腰,将十四岁,但在他看来仍旧是个小孩子的苏叶抱进怀里安慰,爪心轻轻拍着少年单薄的后背: “小树叶,没事啊,没事的,小宴可能就是最近忙,有事给耽误了……别怕!”
苏叶哭得更凶了,仿佛小时候那样努力地把自己埋进金叔叔的怀抱里,好像这样便可以逃避一切噩耗来临。
“小宴那么厉害,连军部那些有脑子的污染物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人类基地那些已经完全异变,没有智慧的污染物,对不对?”猬万金努力安慰着哭泣的苏叶。
自从四岁后,苏叶再也没有哭得这么惨过。听得他也是心脏阵阵抽疼。
好不容易安抚好苏叶的情绪,猬万金哄着他喝了纯牛奶睡下。
翌日,苏叶背着书包磨磨蹭蹭来到顾簇的办公室外。之前的信都是顾簇给他送,他想问问最新的信为什么还没有送来。
万一……是顾簇叔叔忘记了呢?
顾簇见到苏叶时表现得很是惊喜,忙给人端茶倒水拿小零食,直接让人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休息。
而后才问: "小树叶,怎么忽然想起来叔叔这里?"
“我,我……我来看看有没有我的信。”苏叶结结巴巴地说。
“信?”顾簇明显愣了下, “哦,你是说小宴寄回来的信吧?是有一封刚寄到的——”
顾簇话音未落,便见苏叶刚还皱巴巴的脸蛋上绽放出笑容: “太好了,谢谢叔叔!”
顾簇随口道: "就在办公桌的左边抽屉里,你自己拿一下……等等,还是叔叔来吧,你坐着!"他的面色忽然变得怪异。
哈士奇实在是世界上最不适合说谎的物种了。苏叶敏锐觉察出不对,伸手拉开抽屉。
只见塞满东西的抽屉最上面赫然放着两封信,一封写着顾簇收,另一封则是苏叶收。苏叶想也不想,直接拿起寄给顾簇的那封打开。
片刻后,少年的面色越来越苍白,难看得仿佛顷刻间生了场大病,嘴唇也失了血色,手指收紧,撑皱了那张信纸: “他不让你们告诉我,所以你们就都帮他瞒着吗?"
“小树
叶,小宴也是怕你担心……他现在已经恢复好了,都能重新打污染物了!”顾簇连忙帮着自己和宴寐解释。苏叶却在听见他后半句话时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难怪,难怪没有收到上个月就该到得那封信。
宴寐在上个月经历过一场苦战,成千上万,数不清的污染物朝着他带领的队伍涌来,为了掩护战友撤退,宴寐身受重伤,胸口被污染物的利爪完全贯穿,好在那伤口距离心脏还有几分距离,宴寐还能撑到军医为他救治……否则,只怕是人就没了。
宴寐在写给污染物们的信里如实描述了这点,还特地交代了大家别告诉苏叶。苏叶气炸了,猫耳朵和尾巴上的短绒毛全部都炸了起来,耸立着。
他知道宴寐的信肯定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没想到瞒得这么多,这么深!
尤其是写在最后的那一句: “当时我以为自己快死了,想的最后一件事……居然是树叶怎么还不给我写回信。”"您要是有办法,就替我哄哄他,让他别不理我。"
苏叶真的气死了,真想冲到人类基地给宴寐两拳。然后再用所有脏话一股脑地朝宴寐输出。
顾簇看着气炸了的苏叶,耳朵慢慢查拉下来,垂成了飞机耳: “叔叔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主要是怕你担心,而且小宴那孩子都拜托我了……你别生叔叔的气。"
“我气的是宴寐这个臭惠子!”苏叶怒气冲冲喊。而后又看向顾簇,眼眸转了转: “当然,也有点生叔叔的气,如果……叔叔以后把自己收到的信都给我看的话,我就不生气
了。
顾簇很快便被套路了,当即连连点头: “好好好,小树叶别生气了。”
“从前的也要。”苏叶朝顾簇摊开手心。三秒后,顾簇不甚情愿地将一叠旧信递给他。一封封看完,苏叶脸蛋越发阴沉,能滴下水来似的,最后,他打开了宴寐寄给自己的那封信。
刚拆开,便有一张彩色的照片映入眼帘。那是一栋被层层叠叠的爬山虎覆盖了外墙的小楼,楼身有些开裂,显然是被污染物们肆虐毁坏过。
而在小楼的庭院栅栏旁,站着一个高个长腿,一身军装,裤腿扎进黑色长靴里的凌厉男人,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镜头,唇角还挂着一点笑意。
因为是寄给苏叶看的,所以他对着镜头笑了。
/>明明只是一年不见,宴寐却又拔高了不少,周身的气质也变得越发凌厉冰冷,就跟嗜血的修罗般。但苏叶却珍惜地抚摸了那张照片好几遍。
信纸上的内容大致就是说他最近忙,有事耽搁了,信才晚的,让苏叶别生气,理理人。和苏叶为他想的借口竟然还真相差无几,不可谓不默契。
又盯着那张相片看了一会,苏叶鼓着脸蛋曲起手指,对着照片上的宴寐用力弹了下,发出一声脆响。
“狗东西,这次勉强原谅你。”他小声嘀咕。
抱着“阴阳信件”回到家,苏叶迫不及待来到书桌前,抽出桌肚里满满一筐信纸,开始挑选起要用哪一种给宴寐写回信。
最终选定了有着纸飞机的蓝色信纸,苏叶鼓了鼓脸蛋,开始动笔。给狗东西:你写的信我收到了,大发慈悲地回复你下,之后看你诚意。
想了想,苏叶在这句话后加上了一个脸蛋鼓鼓生闷气的小人图案。而后仔细缓慢地将这张信纸叠成均等的三折,塞进精心挑选的彩色信封里,写上寄件地址,小跑着投递进机场门口的邮筒里。
宴寐收到信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
听到这次的跨区飞机带来给自己的信件时,他以为是污染物们给自己寄来的信件,平静地回答了句“知道了”,覆盖着肌肉的手臂一顿后,继续擦拭沾染血污的武器。
“哦对了,这次的信和之前的不太一样,署名是个叫苏叶的。”那士兵说道。
士兵正欲和宴寐八卦八卦这个叫苏叶的是谁,却见刚才还坐在桌前擦拭武器的人长腿一迈,丢下武器便朝着取件处跑去,几乎要跑出残影。
士兵敢说,宴寐上次被百八十只失控污染物追逐的时候都没跑出过这种速度。
“啧,跑这么快,怕不是小女朋友寄来的信。”士兵忍不住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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