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以免被污染物吃掉。
确定了自己在污染区的第一方针,苏叶细瘦的胳膊抱紧怀里唯二的财产,也就是半筒苏打饼干和一袋果冻,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眼眸中满是警惕,白嫩耳朵尖也敏锐地竖起,像一只唯恐撞上刚吃完晚饭准备找点餐后甜品塞塞牙缝的大灰狼的小白兔。
小兔崽炸着毛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戒备着污染物的同时,也在努力搜寻着可以供自己容身的场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瑰丽的晚霞鸣金收兵,只剩下漆黑的天穹,黑暗如同薄纱那样将天地覆盖,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从原本的初夏温度直降下来,夜晚的风吹过树梢与灌木,冻得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幼崽细瘦的胳膊上直冒鸡皮疙瘩。
用冻僵的小手搓了搓发麻的手臂,苏叶缩着脑袋,试图抵御些许寒冷,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天色越来越昏暗,苏叶一时不查,踩到凸起的树木根系,整只崽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满地落叶上。
和地面接触过的几个部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伤口火辣辣的疼。
走了大半个小时的路,苏叶已经很累很累了,甚至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他维持着躺在树叶上的动作,愣愣地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部位。
小孩细瘦白嫩的手肘与膝盖处都擦破了一层皮,伤口通红狰狞地往下滴着血。
他忽然想,如果爸爸妈妈看到他受伤了,现在只怕已经急得直掉眼泪了。
从前有一回,他自己调皮从沙发滚到地上,手腕上划了一道血痕,妈妈就已经心疼得不行,火急火燎地抱着他给他处理伤口,上药的过程中还不停地对着他的伤口吹气,说着“呼一呼就不疼了”。
苏叶学着妈妈从前的举动,小嘴巴撅起一点,对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吹了吹:“呼一呼就不疼了。”
下一刻,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苏叶哭得几乎停不下来,泪水流满了白嫩的小脸蛋。
“妈,妈妈骗人,呼一呼还是很疼……”幼崽委屈而压抑地抽噎着,却不敢放声大哭,害怕引来可怕的污染物,将自己一口吃掉。
趴在地上哭了一会,苏叶恢复了一点体力,勉强抱着口粮爬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蛋上的半干的眼泪,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苏叶仰起小脑袋,视线正对上一个黑漆漆的洞穴。
山洞,躲在里面的话就不会被污染物发现了!苏叶如此想着,忙不迭迈着小短腿跑进山洞里。
跑进山洞的瞬间,冰冷的夜风被阻隔在外。
感受到体温回暖,苏叶放缓了脚步,慢慢地朝着山洞里面走。除了最外面的一小段路依稀可以看见洞壁的形状,越往里头就越漆黑,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苏叶最终停在了一个孔洞前,有月光透过孔洞照进洞穴,将四周照得清晰。
幼崽在墙边蹲了下来,摸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而后打开苏打饼干的袋子,很珍惜地吃了两片,就连手心里残落下来的碎渣也没有放过,一点一点抓起来塞进嘴里。
两片饼干吃完,苏叶摸摸依旧瘪瘪的小肚子,却没有再去吃饼干,而是将它重新包好放在一边——这是他唯一的食物,要是一口气吃完,明天就要饿肚子了。
苏叶第一怕污染物,第二怕的就是饿肚子。
饿肚子不仅会浑身没有力气,还会肚子疼脑袋疼,完不成婶婶交代的工作,然后被婶婶打,婶婶打人可疼了……婶婶昨天踢他的那一脚他现在还在疼呢。
想到这里,小肚子,脸蛋,手肘膝盖上的伤口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因为伤口有些多,苏叶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哪个伤口再疼,又或许是所有的伤口都在疼。
虽然已经知道妈妈的“呼一呼就不疼了”是骗人的,但幼崽还是下意识撅起小嘴巴对着几处自己能呼到的伤口吹了吹。
奔走一晚上的疲惫感涌上来,苏叶缓缓闭上眼眸,在细细密密的疼痛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到底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苏叶感觉身下躺着的大地正在轻微震颤,连带着洞壁上落下灰尘。
难道是地震了吗?苏叶用力眨巴眨巴眼睛,紧接着慌忙提起放在身边的果冻和饼干就往洞外跑。
他大概还记得进来时的道路,因此没再摸索着前进,而是尽量快地往外跑。
幼崽在发出震颤感觉的大地上狂奔,小心脏飞快地跳跃着。
一片漆黑中,两只小短腿快速摇摆着的幼崽一脑袋撞上了一道温热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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