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荫晃荡,惠风和畅。
新年到来前,每月15日,福久茶楼会请来说书先生或戏班演出。
自入秋到初冬,南城林家站在人们讨论的风口,演出为茶楼造势,每月话题热度没下来过。
二楼一间雅座,半开的门一览无余一楼大厅。
胡秋宜喝不惯茶,倒是对茶楼的点心钟爱得很。盘子里还剩最后一块夹心糕点,胡懋年旁若无人地夹起来放到她小碟内,桌子底下,一只尖细鞋头踢到自己裤脚。
长腿一动,那只脚便困在胡懋年双腿间。
“我说,桌子底下动静能小点吗?”林知微放下手中茶盏,指了指旁边林修远,“还有小孩儿在呢。”
雅座敞着门,胡懋年看了眼有些尴尬的胡秋宜,到底收敛起心思,松开力度,朝对面的胡秋宜说:“她都知道。”
虽说出了五服,胡秋宜顶着和胡琇的关系,一直没敢和林知微敞开谈过,现在只觉尴尬,闷头塞嘴里点心,东张西望着躲避视线。
“聪哥,人还没到吗?”
“还有人来吗?章庭礼?”胡秋宜问。
“不是,他去京北出差了。”
“你叫了文柏?”
沉默回答了胡秋宜,她内心竖起大拇指,佩服,这就是old money的底气吗,带情夫来福久茶楼,比夜店包男模都刺激。
文柏到茶楼时,大厅内座无虚席。张聪迎着他上楼,后面的说书人正襟危坐,今日讲的是穷书生与大小姐的故事。
二楼雅座与他上次来时有所不同。
每间包厢门口摆了两个中古架,上面是各式成对的瓷器花瓶,房间间隔处,名家字画就那么挂着,近看,上面的红色印章只在拍卖会见过。
包厢内人齐后,楼下绘声绘色的说书声也进入高潮。
“啪!”
说书人两眉一瞪,手里折扇应声打开。
“却说这穷苦书生,苦读寒窗数年谋得一个官差,到头来,不如这大小姐一句话好使。”
“他怎么想?他不甘心,他实在羡慕。”
说书的抿了一口茶,摇头叹息,仿佛代入着自己,突然,眼睛一亮,继续说道:“老天保佑,就在他感叹出身不济时,他发现啊,这大小姐居然看上自己了!”
“这书生性情刚直,嫁给人当上门赘婿,他直接说了拒绝。”
“可他真的不想吗?”说书人走下台子,折扇一合,问一个男客人:“泼天富贵给你你不要?”
“要!”
……
楼下不少客人嬉笑着回应,文柏不知林知微叫他来的意思,侧头一看,她眼里还泛着淡淡闪烁。
茶盏换新茶,最后端来了一瓶酒。
“把墙上这幅画摘下来送下去。”
张聪授意,那副画很快送至说书人桌台。
说书人抬头看向那间包厢,这画赏的直接,他眉眼展开,得到鼓舞后,讲得愈发激情,手里的案板拍了几拍,滔滔不绝地讲着。
茶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听得入迷,像是感同身受这故事,催促着说书的继续讲下一部分。
这故事一直讲到晌午,中途说书人上个厕所功夫,半点没停,口沫横飞地讲完了书生和大小姐的一生。
书生另攀富贵平步青云,大小姐却郁郁而终,不是一个好故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