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里,摄人心魄。
胡秋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连声称赞,“这手艺,回头转我妆造费。”
“裙子换一条。”林知微开口。
今天毕竟有熟人在。
胡秋宜擦掉她嘴角多出的一点口红,“知道,知道。”
没有入会卡,送衣服的人被黑衣保安拦在一楼楼梯口。林子盛得了命令,绕过旁边人,林修远看见,也站起来跟过去。
“我去送。”
林子盛横臂一伸,笑着调侃这个表弟,“你才来清欢几次,认识路吗?”
“你知道这清欢是谁开的吗?”
林子盛愣了愣,迟钝一下的功夫,人已经越过他下了楼。
他是清欢的常客,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谁开的。
包厢里的林知微逐渐失去耐心,“胡秋宜,你这衣服是设计给谁的啊?”
到底要多瘦才能套进这细条似的布袋。
“都跟你说了是样品,吸气。”胡秋宜使劲拉着背后的拉链,“家里现成的衣服你不穿,怪谁?”
林知微双膝跪在沙发上,手撑着包厢的墙面,吸气吸的都要缺氧。
门口的林修远听着动静,手搭到门把,询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
“用!”
两个声音同时传出。
“到底用不用?”
“不用,你先下楼吧。”林知微拍开胡秋宜放在后背的手,扭过身子,声音淡且冷,“胡秋宜,疯了吧你?”
“你也出去。”
胡秋宜再下楼时,一楼的乐队正是高潮,林子盛和几位朋友玩high,直接踩在沙发上,勾肩搭背跟着底下唱起来。她脱下高跟鞋,也踩了上去。
林修远坐在边上,安静地开了瓶酒,连同林知微那份儿,倒了两杯。
叁楼,林知微不自在地拉了拉过低的领口,衣服过紧,生生挤出一道深沟。腰线处收紧,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蓬起的花苞裙摆与上身的性感交织,欲中带着几分娇媚。
服务员有一霎失神。
林知微久在国外,几年没参加过南城的聚会局,周围看过去全是生面孔。其他人见她也是面生,音乐声好似戛然而止,众人纷纷侧目,望向暗色下的红玫瑰。
杯里的酒溢出,顺着桌面流到脚边,林修远忘了反应。胡秋宜站在高处,眉眼带笑,她就说嘛,知微穿上红色很好看的。
胡秋宜跳下来,穿上鞋将林知微带到中间,林子盛他们也从沙发上下来,一声轻咳,胡秋宜笑着揽住林知微:
“我闺蜜,林知微。”
组局都是朋友叫朋友,有些人胡秋宜也认不全,直截了当地介绍了下林知微,余光看见林修远,又指着他道:“表弟,林修远。”
林知微淡淡点头,扫了扫卡座的空位,林修远起身,示意林知微,林子盛也推开中间沙发上坐着的两个朋友,直接拉过林知微,“知微,坐这儿。”
被推开的人依次挪到旁边,坐到了林修远身侧。
楼下的乐队还在继续,激昂的电子吉他声穿透耳膜,气氛高涨。林知微见卡座的人突然沉默,侧身到胡秋宜耳边低语。后者眼睛一亮,下一秒踩着高跟下楼。
乐队的表演中止,主唱的麦立在舞台,胡秋宜举起手中的酒瓶,开酒器敲击瓶身,几声清脆。
声音穿过话筒,一句话将整个场子彻底燃起。
“今晚各位的消费,林老板包了!”
清欢的场控闻着音,大步流星地走近胡秋宜,在清欢他们见过太多打肿脸充胖子的,最后的下场都是家里出面摆平,大半家产搭进去的也不是没有。
胡秋宜利落地收起话筒,手里的酒瓶还在晃悠,“怎么,嫌我们包不起?”
隔着栏杆,二楼上的众人也看见舞台上的动静,林子盛不明所以,面露担忧,起身就要下楼给老婆撑腰,被林知微拦住。
“用不着你凑热闹。”
林子盛不爱听了,“我说表妹,底下那人可是我老婆。”
“不想掏钱就好好坐着,”裙摆下一双修直的腿露出,林知微端着酒杯站起来,眼睛扫过卡座所有人,声音不大,却足够听清:
“今夜,是我的场子。”
人,也得她罩。
经理听胡秋宜这么问,一时有些犹豫,他自然认得胡秋宜,但以他的了解,她未必付得起。面子得给,又不能答应,经理为难极了,“胡小姐,请问林老板是?”
胡秋宜低头一笑,心有所感,目光投向二楼。
身着红裙,林知微懒懒地望着底下,手中的酒杯举起,笑着和经理对上视线,头顶一束光恰好照在她脸上,经理一怔。
“林知微,林家独女,”胡秋宜没注意到经理的反应,闺蜜撑腰,爽得她原地起飞,语气带了几分猖狂,“买你清欢也绰绰有余吧?”
胡秋宜将话筒从立麦上取下,酒瓶落地,碎的四分五裂,全场沉寂。
“林知微,林知微,林知微……”
舞台上,一个名字透过话筒传到每个人的耳朵,离得近的先反应过来,架子鼓铿锵几声,由内向外,一声盖过一声。
“林知微!林知微!林知微!”
台上的人明媚又肆意,林知微的名字以一种中二又热烈的方式,传遍整个清欢。
有病。
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林知微骂了胡秋宜一句,转身离开栏杆。一楼的人顺着胡秋宜的视线望向二楼,看见的,只有一抹红色背影。
同一个卡座的人跟着激动起来,不知谁起了头,竟也喊了起来,林知微无奈,扶了扶额。林修远表现得很淡定,好似一点也不意外,林子盛却震惊了。
同样是林家人,财富差距这么明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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