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男修因父母族人为妖所灭而誓要杀遍天下妖物,一次意外使他发现女狐真身,便设计致她于死地。
女狐对爱人的杀念浑然无知,昏睡间被挖去妖丹。好在新长出的一条狐尾助她断尾逃生。后来女狐得知她早亡的父母亦是被男修所杀,急痛攻心之下做了妖魔,——妖丹失去后,她已无修为再进的可能,——只待魔功练成后寻男修报仇。
妖狐回到昔日的门派,得知男子已成了掌门。她和男子打了个昏天黑地,终于一爪刺入男子胸膛,挖出了他的心;而男子手中的剑也插入了她心口。
就在剑刺入女狐胸口的时候,那女狐突然变成了姚玉照的模样,而男子变成了云川。
她心下悚然,却发觉自己神魂飘起,入了那女狐身体。
台上布景一换,她便如提线木偶般走起云步。
戏目不断重演,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反复被利爪挖出,她胸口也反复被长剑贯穿,云川那张脸在眼前晃个不停;甚至,这出戏越演越丰富,竟渐渐增添了她和云川从前相处的诸多情景。
她已经忘记自己看客和戏中人的身份,认为自己在经历着真实的一切——她在台上全情投入,抓出那颗心时又哭又笑,满脸癫狂神色。
无休止的痛苦化作蛛网粘住她的神魂。
正当她又一次掏出心时,脑中忽然响起的嗡鸣声让她瞬间清醒,她发现她能动这具身体了。
长着云川脸的男修手中长剑就要再度刺破她胸前的衣料时,她蓦地移身,长剑险险贴肋而过,而后“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男修已然气绝倒下。
手中还在跳动着的红心渐渐化烟飘逝。从指缝一直流到手肘处的血液和衣上喷溅到的血滴皆消失的那一刻,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来不及稳定心神,便见眼前天翻地覆之景——
男修、高台、布景……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戏楼的轰然坍塌化作尘烟。
她赶在被掩埋之前冲出了戏楼,恰好看到空中两把凑得极近的长剑:一把银白,一把淡绿。绿色的柄上还系了条黄丝带。
她认出银白色的是破妄,另一把则没有印象,只是那条丝带很眼熟……好像她送给小姑娘的发带——难道,她就是这把剑?
两把剑做交头接耳状,应是在交谈。绿色那把有点生气,忽上忽下地飞,像是在跺脚。
二剑结束了交谈,绿剑晃悠悠朝她而来,破妄则直接飞走了。
她握住剑细瞧,只见剑格上雕着玉兰卷草纹,剑身闪烁莹莹绿芒。
她手挽剑花,运起乾坤剑法,手中剑绿光大盛,有花叶萦绕其间。剑尖所指之处,皆萌发嫩芽。芽急速生长,竟将地砖、墙缝尽数顶裂,倏忽之间街景大变,入眼一派柳媚花明。
一篇剑法练完,手中剑便化成了和她翻过花绳的那个小姑娘,睁着圆圆的杏眼,脆生生地唤她“姐姐”,要她带自己出去。
她问这新认妹妹的名字,她怏怏地说自己叫“青玉”。她心道:“看来是把有故事的剑。”
她想起方才使剑时那番“万木逢春”的场面,于是问她:“你想换个名字吗?就叫逢春。”
小姑娘笑眼弯弯地点头,抓着她衣摆转圈圈,头上的丝带像黄蝶翩翩飞舞。
待她缓过兴奋劲,和姚玉照结了魂契后,一人一剑便被传送出了结界外。
谢青时仍守在结界外,她想到在剑冢走过的日日夜夜,——不知剑冢外自己到底耽误师叔多久了。
他听她问起时日,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道:“不过一盏茶功夫。”接着带她回洞府,一路问了她在剑冢的经历。
她拣些能说的说了,他听后道:“那戏楼是破妄的把戏,他爱布幻境。方才我感觉你有危险,正打算渡去一道清气,却发现用不着了,想来是逢春救了你。”
她回“是”,他又道:“逢春是把好剑,不过她从前的主人因发挥不出剑的水平而屡屡迁怒于剑。若你用此剑时灵力不能完全发出,也不必心急,等你师父回来,依你的灵力本源教你合适的功法,这把剑的威力便能发挥到极致。另外,宝剑剑灵出剑冢后就无法以人形示人,除非剑主修炼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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