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几百米内并没有其他难民,野狗群只能是冲着他们来的。
眼前二三十只野狗,各个膘肥体壮,在他们一群柔弱的灾民面前威风十足。
幸好家家至少带着一个铁锹,不至于束手无策。
王宝山把牛车上的铁锹给崇文崇武一人一个,他又拿起棍棒,野狗一旦靠近,他们就用棍棒驱赶。
吉祥如意年纪还小,不明白他们面对的困难,看到外面热闹,还歪斜着身子想往外探。
幸好木槿就走在牛车边上,把他们塞进竹筐,又用外头的一层布严严实实把双胞胎遮挡住。
在这种情况下,小孩子可比大人危险得多。不然人们怎么会说谁家的孩子又被狼叼走了之类。
虽然家里没有农具,但逃荒之前,木槿就在空间里存放了几把两头削尖了的木棍,和走路提供支撑的木棍不同,这些木棍格外锋利,是她准备遇到危险防身用的。
当时她想的是防人,如果对面人多,空间里的菜刀水果刀只适合近身搏斗,在人多的情况下没有发挥的地方,所以木槿特地寻找合适的木材做了几把木棍放在空间里防身。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次拿出来用对付的居然是野狗群。
她把木棍递给王李氏和周氏一人一个。
还好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野狗群身上,暂时分不出精力想这是哪里来的。
家里人都往吉祥如意这里靠,以便遇到危险时可以保护孩子。
距离野狗群最近的那户人家怕极,威胁道:“快走!再不滚开,俺们就吃你们的肉!”
野狗就是家养的狗聚集野化来的,虽然气质和家狗迥然不同,但是外形上尚且看不出区别,那人下意识里还当它们是家养的畜牲。
不过,说话时,他的腿都是抖的。
“往你九爷爷那头去!”王宝山吩咐两个儿子。
按照辈分,木槿他们得管刚才开口的那人叫九爷爷,九爷爷名王长寿,辈分比王宝山还高,年纪却只比王宝山大几岁,如果没记错的话,王长寿比王宝兴还要小一岁呢。
不光他们,村里头的汉子都往王长寿家的牛车那边聚集。
经历过很长时间的灾荒,他们越来越明白抱团取暖的重要性。
王崇远也过去了,手里头还拿着他的大刀。
后面陆陆续续有青壮年往九爷爷那头去,他们走过去时双腿打颤,心里实在不情愿。
可王宝兴眼睛直直盯着他们,让他们过去,刚出发时木槿也说过要是遇到困难大伙都不出力气,下一次说不准就是自家遭殃,想到这里,他们咬咬牙往王长寿牛车那头赶。
说实话,他们人多势众,手里头都有家伙,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打退野狗。
怕就怕这个过程会受伤,大多数人都靠人力拉着自家的车,万一被野狗咬到,不光没办法拉车,就连走路都成问题。
木槿看着野狗群。
它们井然有序,见到这么多人聚集过去都丝毫不畏惧,显然已经有过不少经验。
看这副架势,必然有人会受伤。
王崇远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真刀真枪见过血的,他比其他人镇静些。
王长寿挥舞着手里的铁锹,几乎把野狗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王崇远瞅准时机一刀把带头的野狗给去掉。
当家养的狗聚集成群,并且在野外或者远离人的环境里独立觅食,他们从作为狼的祖先那里继承来的野性大概率会复苏,和狼群一样,野狗内部分工合作,并且潜移默化地产生了属于它们的首领。
王崇远不懂这么复杂的道理,但他知道擒贼先擒王,把带头的野狗杀了,野狗群一时间群龙无首,对他们的威胁也会相应减小。
见到王崇远把首领杀掉,那群野狗呲着牙后退一步,可是依旧没有退开的意思。它们应当许久没有觅食,虽然毛色油光水滑,但是肚子并非进过食的模样,大概率是在饥饿的驱使之下对王家村的车队发动攻击。
王崇远他们同样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还有上千里的路等着走,现在一旦受伤就意味着丢掉性命。
僵持许久,野狗群仍旧没有后退,甚至有向前逼近的意思。
现在后退的是王崇远他们。
木槿看到崇武甚至不断挥舞着手里的铁锹试图威慑它们,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木槿咬咬牙往九爷爷那边走,王李氏和周氏合力都没有拉住她。
王李氏担心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两个儿子还有大把力气,但是她闺女身子在生产时受过重创,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过去不就是送命吗!
看到木槿过来,崇武歪头吼:“姐,你回去!”
为了方便,木槿并没有带棍棒,为防止不测发生,她尽量在崇武的保护范围之内。
木槿左手一整把特制的面粉,右手拿着打火机。
她在现代听做化学相关工作的朋友提过粉尘爆炸的事,当时因为好奇她还特地多问了几句,穿越之后见到正逢乱世,木槿特地按照记忆配了一个符合小规模爆炸的面粉,不过因为担心发生意外,并没有提前尝试过。
她现在就是想赌一把。
赌赢了,队伍里全须全尾没有人受伤;赌输了,那就乖乖和野狗拼命。
有脾气暴躁的人,见到木槿木槿过来,怒吼:“娘们别过来碍事!”
木槿心情只管比他更焦虑,回头吼过去:“都给我往后退一步,不然伤到别怪我!”
大约她当时气势太过骇人,大家居然不约而同地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木槿站在最前面,直面与狼群无异的野狗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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