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长桌一边,低垂着头,不想看见桌子对面那对狗男女,还有狗男女各自的母亲。
被扯到的头皮已经不痛了,被扇的脸颊有点儿肿,最痛的是脖子后面,应该是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派出所好冷,明明关着门窗,还是不停有冷意从脚板底往上攀。
方珑一双腿冷得发麻,稍微一动就有阵阵颤栗密密麻麻地袭来。
她还得咬着槽牙忍着,不想让对面看出她的坐立难安。
那对坐在一起的年轻男女,一个是她刚分手不到一个月的前男友江尧,一个是她的前闺蜜吴丹纯。
此时吴丹纯哭哭啼啼,小声啜泣:“呜……方珑,你真的误会了……我是在你们分手后才和江尧在一起的,我们没有、没有……呜呜呜……”
江尧拿纸巾给她擦泪,温柔低声哄:“别哭了,你不用跟她解释,我们清者自清。”
“干嘛?这是夫唱妇随?”一阵反胃涌上来,方珑直接当着他们的面表演干呕,讥讽道,“你们少在这里一唱一和,真他妈把我恶心坏了。”
吴丹纯母亲大声斥道:“阿妹,你真的很没有家教!这里是派出所,你还敢满口脏话!”
江尧母亲帮腔:“就是!都不知道江尧之前是不是瞎了眼,才跟你这个小太妹走到一起!”
“我无父无母,当然家教不如你们家的好,能教出这么个女儿有八百个心眼。”
方珑眼刀扫向楚楚可怜的吴丹纯,越想越气,“吴丹纯你真的好会演戏啊,那时候我发现江尧有劈腿迹象,你鼓励我一定要坚决和他分手。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分手了你才好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对吧?你说你贱不贱啊?”
江尧蓦地站起来,指着方珑吼:“你骂谁贱?!”
方珑也拍桌而起:“谁跳脚就骂谁!吴丹纯贱!江尧你更是贱到天上有地下无!!”
江尧气得面红耳赤,吴丹纯捂脸大哭,吴母江母拉着负责协调的年轻民警要求主持公道,方珑几乎要蹦到桌上——周涯和任建白走进调解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画面。
到底当过多年民警,任建白喝止声中气十足,颇具威吓力:“干嘛呢?干嘛呢?当这里是菜市场啊?!都给我坐下!!”
其他三人都坐回原位,吴丹纯也收了哭。
就剩方珑,挺直腰背,仰着下巴,抿紧双唇,瞪着周涯,像是下一秒就准备要上战场,英勇就义都不怕。
周涯斜眸,扫一眼坐方珑对面的那四人,很快移开眼,冷睇方珑。
他一手还插着裤兜,另一手只伸食指,对着方珑身后的木凳子点了点。
再开口时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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