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有人起哄,说,跟夏蓝再来一首合唱吧,毕业啦,分开啦。
夏蓝坐在另一边,手里拿了话筒,看着瞿嘉。
瞿嘉回头,瞟了一眼周遥。听媳妇的,遥遥批准了他才能唱。
周遥又跟身旁的潘飞干掉半杯,对瞿嘉点个头,批准了,唱。
瞿嘉和夏蓝座位相隔很远,合唱都没有站到一起,中间就隔着一道不可能迈过去的鸿沟。夏蓝说,还唱那首男女声对唱,《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你就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从此我的天空将永远飘着那场北方的雪。
……
那晚,瞿嘉一直喝的是各种果味儿碳酸水。
俩人就在底下研究,怎样能把碳酸水兑得最像啤酒。雪碧和芬达兑出来颜色不像,后来周遥从柜台拿来一瓶酸枣汁,偷摸地勾兑假酒:“一份康师傅冰红茶,两份雪碧,再来一瓶盖的酸枣汁……啧,行了,这个色儿像燕京,你就喝这个,就跟他们说这是啤酒。”
瞿嘉看着周遥,突然凑近,好像是要说悄悄话,更像要亲脸,但就在周遥耳朵上轻吹了口气,代替亲吻了。
带着碳酸水味道的口气,就把周遥的耳朵吹红了。
他俩结束考试之后,都没有对题对答案。
全班同学大家都不对答案了,高考无论是死是活,就是这最后一桩断头买卖,他们总之已经回不去这一年紧张刺激、惊心动魄的岁月时光。再见吧教科书,再见吧考试卷子!
周遥就问过一句:“考好了?觉着还不错么?”
瞿嘉仍然那副淡淡表情:“还成吧。”
周遥也心思挺重的,话到嘴边那口型,分明就想要追问更多细节,但忍住了没问出口。不想拿这件事烦瞿嘉,到时看发榜和录取就都清楚明了。
两人内心都相当清楚,“高考结束”这一道死线意味着什么。也许眼前突然就能豁然开朗,一马平川,父母亲人们都向他们张开臂膀,用热情而宽容的拥抱在前方等待他们,家的方向为他俩燃起温暖的黄色灯火……又或者,迎候他们的就是又一波更猛烈更凶残的打击,是忍耐之后终于爆发的疾风骤雨,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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