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过?了,可?是当结局如约而?至的时?候,他只是冷漠的旁观,没有为虔诚待他、为他改变的痴心女子?,而?多一丝怜悯。
“为什么……为什么!”花蕖向他嘶吼,她固然是爱他的,只是此时?此刻感?受到了深刻的背叛。
带头的官兵小心翼翼地询问?:“上仙,若是没有什么交代……我等便撤了,呃……其中误会,才伤了这么多的性命……今后瓦鹿寨的一切,绝对不会过?问?!他们想干嘛就干嘛!”
青岩看着花蕖,她正抱着二当家的尸体痛哭,通红的双眼盯着他。
他说:“今日若非他们干预,我也不会出手。诸位职责所在,官府剿灭贼寇,为民除害本就是应该。请按照皇命行事,逮捕判罪。”
花蕖浑身?冰冷,仍旧是那温和的语调和平静的眼神。此时?看来却不是温柔,而?是冷血无情。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官府都已经说不再追究,他却要让官兵继续将他们逮捕判罪……他甚至可?能知晓她会是什么罪,是什么下场,他就这么平静地要求事情这么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
“呵呵……呵呵……”花蕖笑?了起来,泪流满面道,“夫人,我还能叫你夫人吗……你的心,是铁石心肠吗?我对你而?言算什么?这五年的时?光算什么?”
官兵们见她如此癫狂,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位仙人是她的压寨夫。仙人本事那么大,如果不是自己喜欢肯定?是留不住的,他们可?没吃熊心豹子?胆,敢对上仙的伴侣动手。
青岩摇摇头,说:“我只是过?客,无心驻足小憩,人间?自有法则法度。”
话罢,他消失在了原地。
官兵们一合计,既然上仙都不管这里土匪们的死活了,也是表明了立场,有罪当罚。他们心里嘀咕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神仙,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袒护,说走就走。
花蕖和一众残余被逮捕归案,押送到了当地的县衙牢房里。
剿匪一事当地只派遣了少数兵力,多数是由太守派遣,此事又?因计划之久是禀报过?皇帝的,所以寨主花蕖将会被押送去京城审问?行刑,而?其余山贼直接就在当地受刑。
百姓们欢呼雀跃,这瓦鹿寨历经几代不知道犯了多少的恶,当地兵力不足便一直留着这个祸害。九原山修仙问?道,忙于降妖除魔哪管什么强盗喽啰,才让他们占山称王至今。
“我的儿啊……贼首终于就范,你可?以安息了!”
“为何不能早点除灭……为何啊!我的女儿才十?二岁呀!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但是感?觉近几年他们收敛了很多……听说已经屯田种地,不以劫杀为生了……”有人小声帮腔,立刻引来众怒。
“那么多枉死之人,因为他们收敛了,就要无法大仇得报,还得允许他们寿终正寝吗?”
“你未曾受难,自己庆幸便罢,还给强盗说起好话来。他们可?以改过?,死者如何复生?”
山贼喽啰们午时?斩首,百姓们纷纷围观扔去石子?唾骂,可?恨看不见贼首行刑,还要让她多活些时?日。
地牢里,花蕖靠在墙上仰头看着顶窗投进来的光线,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两?道泪痕让皮肤有些发痛。她知道,不论有没有青岩的出现,自己都会是这样的下场,可?他终究是来过?的。
深夜寂静,地牢中的囚犯们也都困倦闭眼,竟连个打呼的人都没有,安静地离奇。
花蕖睡不着,失去一切的悲痛让她心如刀绞。
牢房的门上了锁没有动,一袭长衫的男子?却凭空出现在牢房之中。花蕖愣了一下,哦他是神仙,有这样的本事不奇怪。
她缓缓站起来,问?:“我猜猜,你肯定?不是来劫狱的,也不会是来点化我当神仙的,你也不是会看我笑?话的人……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青岩说:“我受你五年供养,你我之间?尚有因果未断,来世你……”
话没说完便被花蕖打断,她走到跟前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问?:“好一个受我供养,你那么干脆的离开,让他们拿我问?罪,你知道我会是如何的下场吗?”
带着温度的手轻柔地触碰她的脸庞,用慈悲怜悯的眼神和语调,却说出寒入骨髓的话。
“罪不容诛,受凌迟。”
“哈哈,哈哈哈!凌迟!”花蕖被这双眼睛看得彻底崩溃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又?慈悲又?冷血的,“凌迟!就算我活该是这样的下场,我也无惧这样的刑罚,可?是你!你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地让我去承受!”
花蕖将他推倒在地,牢牢地按住他的肩膀,豆大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说:“哪怕我是一条狗,相伴五年也该对我有些不舍,为什么,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眼看着我的弟兄们被杀死,眼看着我要上刑台……”
她委屈至极,不能理?解,又?说:“不是说神仙如果爱一个人便会倾尽一切守护,哪怕与?天下为敌吗?为什么你不能,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哪怕一丝半点?”
“我爱你,现在仍旧爱着你。”他毫不犹豫地说。
“你撒谎!你这算哪门子?爱……如果这是爱,你不如恨我好了。”
青岩说:“我不会恨,我……不能恨。”他擦掉她的眼泪,说,“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的,你今生已有改善之心,等到……”
“不。”花蕖站起来背过?身?去,咬牙道,“我甚至不值得你掉一滴眼泪,又?何必劳烦送我。”
“蕖儿。”他唤了一声她最喜欢的称呼,“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来生我会引你修行。”
她回头看向他,看向他那双一尘未变的怜悯双眸。
花蕖缓缓走过?去,这一刻似乎能理?解他所说的爱,又?似乎还是不能接受。
她恍惚看遍今生来路,即将走到尽头,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以将死的心态来看自己,什么爱恨情仇恩怨纠葛,都将烟消云散。
她缓缓抬手,触碰神灵的面容,带着温度的手将她拥在怀中。
青岩说:“去吧,我受你五年供养,便替你受下凌迟。”
花蕖缓缓闭眼,魂归幽冥。
青岩则化作一缕白烟,飘入这躯壳之中,被押往京城受审。
瓦鹿寨贼首花蕖,占山为王多年,犯下凶案累累,伤人无数,更多次劫道,就连救济灾情的米粮也要下手,罄竹难书罪不容诛,判凌迟之刑。
泸州,某村镇的一块农田里。
晴烟停顿了下手里的耕种,皱眉摇摇头。
一旁的尘钰投来视线,问?:“道友,怎了?难不成小小农活还能难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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