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收到消息时,立刻皱起了眉头,让青蚨收拾东西的同时,开始与崔曜做交接。
他是真的担心了。
随后,魏贵妃的消息也随之传来。
在信里,魏贵妃简单地讲述了谢澜的病情,这位国舅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本是小恙,但因着天气变换太快,他身体又弱,久久不愈,魏贵妃给他吃了退烧药,但效果并不明显。
到最近,他的病情突然间就加重了,她想了许多办法,但心疾确实不是她的所长,所以,你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就算了,反正,也不一定能见到最后一面。
萧君泽接到信时,忍不住摇头,他哪能不回去。
谢澜是他当初能去南朝登基的最大助力,当初若不是他东奔西走,为他联络大将,他的事业也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
要知道,他那位舅舅天生体弱,生有心疾,平日不能过于劳累,但那些日子,那么危险的联络,却是他亲自一个个去谈的,中间的难处他从未向萧君泽提起过。
登基后,萧君泽并没有将太多庶务交给他,只是让他做了国舅兼长水校尉,这是禁军的统领的职位,算是以心腹立之,但谢家有些能力的嫡系,他都是放入了朝廷之中,算是报答,后来他离开建康时,也让舅舅不要太过操劳,因为萧衍知道轻重,不会为难于他。
……
离开襄阳的准备工作,其它都很好,只有一点遇到了麻烦。
崔曜强烈反对。
“主上,那萧衍如今独掌南国大权,只是畏惧你的能为,这才投鼠忌器,不敢擅动,”崔曜挡在主公面前,神情冷厉,“但主公若是还如往常那般,孤身归去,萧衍对你知根知底,若是心有不轨,您如今身子不便,又该如何应对?”
萧君泽看着满脸的凝重的崔曜,再看看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青蚨和许琛,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都怪萧衍!
萧君泽不由得扼腕,这萧衍怎么就是不上当呢?!
自己都走了那么久,萧衍手下的幕僚、周围的亲眷,都那么多次变得花样求他上位了,可这萧衍就硬是不求进步!不仅不求进步,平日做事还认真负责,让他想找由头的都找不到。
按理,钓鱼执法都钓了那么多次了,可萧衍就硬是不咬钩,甚至还以退为进,学会了用辞职来威胁他。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若是萧衍真的篡位了,以他仁爱且谨慎的性子,必然不会对襄阳大举进攻,反而会维持住市场,将国家照着襄阳来一番小一点的改革,自己攻打南国时,不但师出有名,那些将领投降起来也容易且没有心理负担。
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么完美的一个计划,就卡在了第一关,这萧衍他硬是不篡位。
这要自己怎么演下去!
萧君泽虽然在心里把萧衍骂得狗血淋头,但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把崔曜安抚下去。
“萧衍那,确实是个麻烦,”萧君泽郑重
道,“但如今,我也确实需要去建康城,与他做好的准备……()”
说到这,看着崔曜还是一脸毫无动摇,不让他离开的表情,他微微叹息:我知道有些风险,所以这次,我会将我骑枪队带着,他们的战斗力你也清楚,至少在城中,我的安危必是没有问题的。?()?[()”
崔曜摇头:“完全不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两年都没有回去,建康城就是他天下,宫中的人若是对你饮食动手,又或者趁你胎动之时出手,你逃都无处可逃。”
萧君泽当然也明白这点,于是微笑道:“倒也不如此担忧,第一,我不会回宫城中,而是会去历阳书院的行宫居住,第二,有魏大夫相助,必然不会有什么手脚,第三,我也不会只组织骑枪队,在去建康城时,崔王裴三家,都会随我回京,如此,可够了么?”
崔曜沉吟半晌,在心里反复盘算,终是一脸不郁郁地让开了道路。
萧君泽微微一笑,对崔曜道:“我不在,三狗就麻烦你照顾了。”
崔曜抬眸:“行,但你得自己和儿女们讲清楚。”
萧君泽顿时头痛。
……
晚上,他亲自下厨,精心为孩儿们准备了一大桌的菜,点上烛火,带着温柔的笑意,等着狗子们放学后过来与他打招呼。
结果,三个狗子看到这场面,直接被吓呆了,三狗更是抱着哥哥的腿,整个人都害怕得快哭出来了。
萧君泽唇角的微笑缓缓撤下,眉目中的温柔也收敛无踪:“你们,这是什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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