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把最后一张图纸烧完,淡定道:“北人南下,必然多生疾,无论哪次南下,鲜卑权贵,都会死上许多人,若我们能献上神药,必然在朝中,能有一席之地。”
魏知善有异议:“咱们的研究离经叛道,而且只以医术献媚于上,怕是就要成日奔波于权贵之间了。”
就是没有时间再去做实验了。
萧君泽微微摇头:“入朝廷只是第一步,咱们这个小村,只要是野村,便永无宁日,可入朝廷户籍,又会有税收、徭役、摊派、淮南之地,极难立足。”
“魏国皇帝拓拔宏,自继位以来,全力汉化,改衣冠,定雅言,咱们的任务,便是要成为他麾下能臣,到时,你想要多少人,便有多少人。”萧君泽道。
“公子,你倒是很有把握啊。”魏知善轻笑道。
“所以呢?”萧君泽轻声道,“你是要在这方寸之地,守着一两具尸体、数百个村民来研究医道,还是与我大干一场,以北朝为躯,治上一场呢?”
魏知善眸光闪动,微笑道:“公子啊,我治死的人,可比治活的人多得多呢。”
“没准备让它活。”萧君泽淡然道,“观察死亡,能让你获得更多,不是么?”
魏知善笑道:“善,愿为公子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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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坞堡回廊之上,少年眸光如水,清澈宁静,凝视远方。
穿越之前,萧君泽是一个p社游戏玩家。
这个以国家意志做为主角的战略游戏里,他们无恶不作。用中子灭杀毁灭星球来降低失业率、会把自己领地的税收到95,并且疑惑为什么收这么高的税,他们还有钱造反?在游戏里做的事情远比最终boss的三大天灾更为邪恶,于是被称为第四天灾。
所以,哪怕穿越了那么久,他也一直没有真实感,只是把这当作一个游戏,自称是旁观者,高高在上地批判着这个世界。
他了解历史,自觉得懂得天下大势、生产力、能将天下做为棋盘,开一局新的战略游戏。
他甚至还思考着走什么种田线路最好玩,能最快光复天下,万万不能像游戏中那样乱来,毕竟这些人都是性命。
但这一次,当那温热的血液流淌在泥地上,当亲生兄弟都对生死那样漠视。他这才明白那个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绝不仅仅只是杀得人头滚滚,朝不保夕。
这里的生灵,甚至于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最基本的敬畏。
更坏的是,这样恐怖的时代,还要持续百余年,民族熔炉的血与火,重铸出全新的时代。
全新的时代……
全新的……
萧君泽冷笑一声。
一百年后的世界,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有办法更坏了。
那我怎么操作,又有什么关系?
必须有人,为击碎他的幻想付出代价!
北魏如今正在汉化,拓拔宏疯狂开历史倒车,将本来正常晋升的军功制,改成按门第当官的九品中正制,把本来已经缓和的民族矛盾严重激化,国家迅速被世家掌握,于是不到三十年,北魏在鲜卑的叛乱中轰然崩塌,自此皇帝换得比南齐还勤快。
后来鲜卑掌权,北方汉人水深火热,许多甚至被迫鲜卑化,比如普六茹坚、大野渊,若不是杨坚篡位后及时恢复汉姓,李世民也是要叫大野世民的。
何必这么来来回回呢?
他要去加一把火。
让这个王朝,提前完成属于它的天命。
他要让新国的旭日从旧国的灰烬中升起,结束这个让他厌恶的世界。
这世界不会饶过我,但我也不会饶过这世界。
少年静立栏边,期盼重新爬上他眼眸。
肯定,会很有趣,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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