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风把她吹醒的时候,苏玄妙才意识到小桃源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给自己又添了满满一杯酒,今夜的桃花格外好看,顺着溪流一路向前,飘呀飘的,跌跌撞撞地飘进了她心间。
苏玄妙知道自己醉了。
或许,与喝了几杯酒无关。人只要想醉,就一定会醉的。
她低头看着溪水中飘零的花瓣儿,似与月前她同温大师兄看过的一般无二。
师尊给她算过,说她什么来着?
说她命犯桃花,天生风流。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苏玄妙不懂,她只是一边给自己灌酒,一边吟着:
“好梦最难留,吹过仙洲。寻思依样到心头。”
她不想想他,可他就是往她心里钻,她也挡不住。
“去也无踪寻也惯,一桁红楼。”
说起来,温大师兄也真狠心,上次见后就音信全无,连个纸片也没寄回来过。
“中有话绸缪,灯火帘钩。”
说什么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这么明显的告白,只有傻子才听不懂吧?
“是仙是幻是温柔。独自凄凉还自遣,自制离愁。”
到如今,难过的竟然只有她一个吗?
苏玄妙轻轻摇着杯里的酒,小小的酒杯里正好卡住了一只圆圆的月亮。她的声音有些发苦,甚至比这杯烈酒还要苦些。
她又重复一遍,带上了疑惑的尾音。
“是仙是幻是温柔?温大师兄,我和你之间究竟是真是假?这一切不会是我的一个梦吧?”
她闭上眼,手指攥着酒杯,静静享受这难得的酒后醺然。
“苏大夫,掌门派我来……”
商在言也真是,走的时候怎么没关门啊?
苏玄妙被这一声吓得打了个激灵,蹭地一下坐起来,盯着眼前的黑衣少年看了半天。
她不是没看到他背的巨剑,她不是没看到他精致的眉眼和乌黑的发尖,可她醉到眼里都是重影儿,压根分不清他是谁。
是温如玉吗?
真奇怪,他从来只叫她小苏的呀。
“你来,做什么呢?”
她站起身,手里还拿着那只酒杯,杯中酒洒了大半,打透了她的红裳,也沾湿了他襟前。
“来做你的道侣。”
哦?道侣?那他应该是温大师兄没错啊。
醉酒后的苏玄妙拐不过来这个弯儿,她扔开了酒杯,小巧的杯子骨碌碌在草丛里滚了一圈儿,最后撞到了药架子上,不动了。
她光裸的手臂缠过去,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又像是抱有难耐的热情,手一抬就勾住了那少年的脖颈。
“几天不见,怎么转了性子,说得这般含蓄?你直接说是来操我的,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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