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西不明就里,她就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福昌和庄晟,这两人怎么都不该搭到一茬子上去的啊。
这一出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止沈云西纳罕,安侯府里的卫家听闻了也是惊错讶然,但在短暂的纳闷儿后,又转为了幸灾乐祸。
那可是福昌长公主,长公主的正驸马这会儿还在牢里坐着呢。
很快安侯府就有了动作,大夫人二夫人和卫芩当天下午就专门组了团,招呼了不少交好的夫人小姐,一起到永城侯府上道贺去了。
沈云西也被原二夫人拉上去凑了个热闹,说是让她当个开路的,单她们过去肯定被拦在门外面,有个王妃当前,那就不一样了。
相较于她们这边的言笑乐呵,此刻的永城侯府内,是一片愁云惨淡。
厅堂里,侯夫人直抹帕子,眼泪如洪水决堤,眼都快哭瞎了: “老爷,这该如何是好,莫不是真要我好好的儿子去人家府里头做‘妾’么?!"
老天,这算什么事儿。
“福昌长公主她凭什么祸害我儿子,"侯夫人心如刀割, “我可怜的晟儿,他还不知道呢……依他那性子,他怎么受得了。"
侯夫人的话成功让永城侯青红交加的脸,变得更难看了。
就在今天,他的儿子被定为了长公主驸马。
要是别的长公主,其实算得上是好事一桩,结果偏偏是福昌长公主,养了一屋子面首的福昌长公主!
福昌长公主就福昌长公主吧,要真是个驸马也无妨,好歹名头好听,可偏偏他娘的此驸马非彼驸马,它居然是个侧的!
这可是历史长河里,破天荒的头一个,开了先河!他们一家从此史书留名了要!永城侯活了几十年,没想到自己非但没能光宗耀祖,还因儿子丢人现眼到这个地步。这叫他以后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可怜?他可怜个屁!要不是他自己非要招惹上福昌长公主,能有今天这事儿?"永城侯恼恨地掀了果碟茶盏,砸在地上,大喝下人: “人呢?那逆子他人呢?!”
下人哪里知道,忙都摇头,只说: “侯爷息怒,二公子一早就出门去了,许是上街了。府里大半人都派了出去,尚没找着。"
永城侯都快气死了。他们在这
里又急又恨的,嘴上生泡。那逆子还在外头逍遥!
永城侯本来就大为光火,在听到门房来报,说府门外有许多夫人小姐前来道贺的时候,更是气得两眼翻白。
"不见,不见!让她们走!"这些人说是道贺,实则明摆的是来看戏的,看笑话的。
下人为难的苦笑:“侯爷的意思是连洵王妃也要拒之门外吗?”
其他夫人小姐都好说,但这一位王妃亲临,按规矩主家都该出去亲迎才是,哪能就这么把人赶走了。
永城侯呼吸进口里的气儿都岔了。在宫里头洵王插一脚,到宫外头洵王妃也来掺和,他们两口子真是够了!
永城侯甚是憋得慌,没再说什么不见之类的话,却也拉不下脸面,去受人嘲弄。于是干脆的拂袖而去,把烂摊子丢给了侯夫人,叫她招待。反正来得都是女眷,夫人去招待才合理。
侯夫人:
侯夫人只能强忍了心伤,硬着头皮到了仪门外。
原二夫人一见了她,就阴阳怪气的哎呀了两声,上前一把拉住,左看右看的细细打量了一番,方笑说: “大伙儿快来看看,侯夫人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看这高兴的模样,都喜极而泣了都。”
在原二夫人用抑扬顿挫的语声,刻意调动起来的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在一众笑吟吟的恭喜声中,侯夫人险就绷不住了。
原二夫人尤不放过她,又真诚的对侯夫人道: “您可真是有福了,怪道是瞧不上我们家五妹呢。”
她笑: “从今往后您就是长公主的半个儿亲家婆母了,真是叫人羡慕。大伙儿说是不是啊。”半个……可不就只算得上半个么,毕竟她儿子只是个侧的。
诸人笑掩了唇,是啊是啊的应。沈云西为不显得突兀,也在旁边慢吞吞的点了一下头。
侯夫人一整个人都发起抖了,被气的。不能再让她们说下去,她怕自己真一个气儿上不来,悭死在这儿了。
两眼发昏的侯夫人咬着牙,撑着气,极其勉强又艰难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向沈云西做礼问好,借此暂时堵住了原二夫人等人的嘴。
沈云西很给面子的上前伸手扶了她一下。她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异能也很给面子的,传了一段过来。
/>
事情还得从今早上说起。
一早,侯夫人如往常一般起身,由着家里头的两个姨娘服侍用完了朝食,便开始给她儿子另相看姑娘。
按照庄晟的要求,尽挑那些温柔贤惠性子好的。才看了一家,就有下人来报,说是福昌长公主府来人了。
侯夫人心下就奇怪啊,他们永城侯府与福昌长公主并无什么相交往来,这大早上就找上门来是有什么事?
侯夫人疑惑的笑请了人进来。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来的是公主府的司丞,专程来替福昌长公主说亲的!他们居然要纳她二儿子为侧驸马!
纳……还是侧的??!
侯夫人木住了,下意识就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又望了一下外头还算明亮的天光。不是,她这是没睡醒,还在做梦是不是?要不然她怎么每个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
呢?
那长公主府的司丞对侯夫人罔知所措的样子,视而不见,只微微的笑,很好的展示着身为王府大管事的威仪。
“侯夫人,长公主已经择定了好日子,还请令郎做好准备,不日办礼。”你们可不要不识抬举。
侯夫人哈的气笑了。他们好歹也是个侯府,她元福昌未免欺人忒甚!
她那长公主府,这京里头如今谁不知道,里头一窝子男人,不知道玩什么花样呢,要她儿子去做侧驸马,和那群下贱的面首同行,她羞辱谁呢她!
这都踩到家门口来,这能忍??
侯夫人冷呵了一声,严词拒绝,送走了长公主府的司丞后,尤气不过,又想着那长公主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当即便给永城侯支了个信,两口子一起到庆明帝面前苦诉去了。
巧了,他二人和福昌长公主在紫宸殿门口,撞了个正着。永城侯和永城侯夫人一见到元福昌,就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心里头打鼓。
这福昌长公主不会也是和他们一样,为同样的事来的吧?她什么意思,莫不是被拒绝后,妄图到陛下跟前来请旨??
元福昌没搭理永城侯夫妇,染了艳丽大红的指甲勾拨了一下耳边的坠子。就叫门口的老太监进去通报了。
这老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沈云西那前爹沈万川。
这老东西升职还挺快,
两个月前还根本摸不到紫宸殿的边儿,在外围打杂,现在都调到紫宸殿正门儿了,直通里外了。
虽还不能如田林等人一样贴身伺候,但也已经算是进入庆明帝的半个心腹圈儿了。沈云西: "……"好励志哦,屠龙计划指日可待啊。
话转回正题。
当时正是早朝后,殿内卫邵正和庆明帝奏说吏部对各下官员的考课,福昌长公主和永城侯夫妇就是这途中来的。
要只是永城侯夫妇,庆明帝肯定就让人先候着了,但有了元福昌就不同了。
庆明帝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可比对膝下儿女要纵容亲近的多。当即就停了事,将他三人一并招了进来。
永城侯和永城侯夫人请安做礼后就被庆明帝挥手摆到了一边,转而和元福昌说起话来。
永城侯两口子有心想说什么,不叫元福昌得先机,却又不敢在御前失仪打断皇帝的话,只能先按住了急切。
左右也不急于这一时,就算元福昌是为庄晟来的,就算陛下再疼爱这个妹妹,他们也不信,陛下会真答应纵容她!
福昌长公主在这威严的紫宸殿,依旧显得很自在。
她先是问了皇兄好,扯了会儿家常,关心了一下她这哥哥的身体,这才进入了正题。说她想把庄晟纳进府里,特来向庆明帝请旨的。
永城侯和永城侯夫人脸齐齐一歪。
她还真是为这事儿来的!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不知耻!而庆明帝一时都没想起来这个庄晟是哪个。
卫邵便笑道:"姑姑所说的应是户部的仓部主事。也是永城侯府的二公子,父皇,永城侯及其夫人也在此,想是和姑姑一并来,同请父皇赐婚的吧。"
永城侯: "……"屁的来请赐婚!这洵王.…
永城侯两口子听到这话,忙都啪嗒的跪了下来,连声直道: “并非如此,并非如此!”而后将福昌长公主使人上门儿的事——说了。
侯夫人为母则刚,语气强硬:“陛下,长公主此等行径,未免太有失体统!”
庆明帝虚起眼看了看卫邵,又瞥了一下永城侯两口子,身子一斜,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方对福昌长公主懒倦的慢说: “好歹是个侯府公子,说与你做侧夫,怕是不太合适。
福昌,你爱怎么闹玩都好,但也要有个度。"
福昌长公主却道: “正因他是侯府公子,特才来向皇兄请旨的。”
经历宋修文这个淫.虫后,福昌长公主的爱情观得到了重塑,她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她是皇室长公主,圣上最为疼爱的亲妹。男人,就该是她元福昌的玩具。
“皇兄,不是我胡闹,而是庄二他都是我的人了,合该进我的府里,如何能放任他在外头招摇?"
她说得理直气壮,庆明帝: "……"
永城侯两口子: "……"
庆明帝拧了半天的眉头: "你和他已经……"福昌长公主点头。睡过了。
永城侯夫人大惊: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儿向来洁身自好,恪守礼仪,这是满京皆知的!无媒无聘,怎会与长公主殿下暗里私交。"
她气愤的对福昌长公主: “殿下为达目的,竟如此不惜手段,污人清名!”
卫邵眉骨一动,接话道: “侯夫人,虽说知子莫若母,但你也没有一天十二时辰跟在令公子身边,哪里就能打这个担保,反责姑姑胡诌乱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