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百谊便站起身来,冷着脸,手指向外面和她们说道:“你们敢跑一个,我现在就叫人,说你们谋害王爷。"
妾室里有人低呼道: "明明是王妃你……"
姜百谊: “那又怎么样,现在他搁这里躺着,我还收拾不了你们吗?或者你们有本事,有胆子让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这里。"
妾室们哪敢,姜百谊肚
子里的那可是元域的第二条命根!一时进退两难。
这些女人,特别是从前最得宠的那几个,在元域特殊关照的磋磨下,早不复往日光彩,要说心里头不恨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其中某一位,一咬牙狠下心,打了头阵。有人开了头,后头的就好办了。
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姜百谊便和她们一起把元域扶起来,一遍又一遍的,让他自由地在雪地台阶边滑倒。
做足了意外跌倒后,起来又不小心跌倒,跌倒又起来的场面。
别说,要不是姜百谊拦着,她们还整起劲儿了,碍于权力地位,这些时日面对元域,她们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会儿强弱倒了个儿,可不就痛快吗。
一行人直把元域折腾得没气儿了,大雪覆盖了行动的痕迹,她们才避开人顺着后头的长廊离去了。
她们装作在屋里喝茶说话,静等着宫人发现元域凉透的尸体。
可万万没想到这狗东西命大得很,居然活下来了,不过不幸中万幸,活了跟没活一样。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使人去查的。”妾室们护着姜百谊说道。
因绑在一条船上,大家都很齐心,众口一词,听得齐淑妃尖声骂道: “你们如此包庇她,是不是你们都有份儿!"
沈云西: "……"淑妃娘娘你又真相了啊。
沈云西细声说: “这不可能吧,她们都是大皇兄的妻妾,大皇兄做人得糟糕到什么份儿上,才能让嫂子和小嫂子们齐心协力,共下杀手?淑妃娘娘,你这个做亲娘的,原来这么看不上皇兄这个亲儿子的吗?"
淑妃:
床上的元域也听见了: “啊、啊!”沈朝朝!
"你!对了,你今天也在,不是她们,那就是你!"齐淑妃掉转矛头,扯过挡在她面前的姜百谊,冲上前来。
卫邵反手将沈云西护在身后,长眉一动,沉声道: “淑妃娘娘,说话要讲证据。”
殷皇后一看,好啊,居然敢攀扯他们,跟谁指指呢?于是几步上前,扯住齐淑妃的领子就把人往后一拽,扔到了地上,居高临下地喝道: “淑妃,你的逻辑真是好啊,要照你这么说,当年本宫中毒连累我儿,也是你干的了,谁叫你当时也来过本宫的房里,是
不是这个道理?"
淑妃噎住。
殷皇后冷笑,也不装什么中宫嫡母的慈爱了: "说话!怎么,跟你儿子一样摔瘫了,哑了?"
淑妃说不出来,呜的一声又扑到了床边,握着儿子的手,恸哭流涕,凄入肝脾。
庆明帝太阳穴直跳,斥道: "行了,让人去查,查清楚了再说了。"
当即以大太监田林为首,领命而去,大理寺太尉府协查。
这一去,将近天黑才回,但叫齐淑妃失望的是,大雪掩盖了一切,最终在王府诸多下人的证词之下,此事最终定性为意外,甚至都不能怪宫人照护不力,因为宫人是先被元域自己踹伤不能行动的。
总结:这都是靖王殿下自找的。齐淑妃听完,一恸几绝。元域呕得眼泪涎水皆如雨下。
庆明帝脑瓜子疼,更嫌丢人,将王府整顿了一通,丢下齐淑妃,回宫去了。殷皇后亦未久留,随之离开了。
沈云西走时,回望了一眼,齐淑妃坐在地上,半伏在床头,扭过的两眼剜视着姜百谊,里面是沉浓的恨怒。
显然,齐淑妃并不相信意外的说法。
不过这都和沈云西无干了,她拉着卫邵的袖子,问他: “你今天怎么也来了?”好难得,他居然也在现场。
卫邵扶着她上了马车,笑回:"午时母后留我宫中用饭,正赶上了。朝朝可用过了?"
沈云西点头: “早吃了,我们这下回去,正好用晚饭。”
卫邵托了托她的脸:“尽想吃的去了。”怕是想吃的比想他还多。
沈云西弯弯眼: "中午的烤全羊,好吃!"
卫邵低笑,曲起指尖点点她的额头: "宫规抄完了吗,后日一早就该验收了。"沈云西愣了一下,仰了仰头,茫然许久,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我忘了。”本来说今天下午动笔的,结果忙着来看热闹,又给弄忘了。
夜里,书案边点着灯烛。
沈云西披散着头发,一边提笔抄书,一边看向坐在榻上,握着棋谱,老神在在,自己与自己对弈的卫邵,半边烛光把他端正中透着清闲的人影拉得老长。
沈云西忍不住问:“你都抄完
了?你什么时候抄完的,我怎么不知道?”
卫邵笑瞥过她: “十天前。你天天看热闹的时候。”
沈云西: "……呜。"怎么会有人作业才布置下来的第二天就写完了的啊。
沈云西低下头,不再看他了,她要加班加点才行。
没关系,这都是小事,她小学寒假作业,都是开学前两天才写的,她是专业的,这点对她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沈云西沉着一张小脸,下笔飞快。
卫邵自下着棋,他也不困,反倒是沈云西,中午没睡午觉,打起来的精神头一过,写着写着就哈欠连天了。
等卫邵转过头,就见人趴在那方书案上,乌黑的长发被揉得乱糟糟的,白皙的侧脸压着沾了墨的纸页,呼呼大睡,香甜得很。
卫邵沉默了须臾,笑了一声,到底还是丢下棋谱,把人抱回了床上,认命地自己坐在书案前,叹气一声,模仿字迹,续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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