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后。
陈倾时臭着脸扑进宋枳旁边的雪地,脸闷在厚厚的雪里:“你以后别喝酒,酒精饮料也不行。”
没用宋枳拉,陈倾时便动作利落地从他的“印章”里面爬起,在旁边的小小人形映衬下,更显得陈倾时留下的形状高大威武。
等宋枳用胡萝卜笔写完了cqs三个字母,两人才继续前进,最后在楼下小花园停下。
“我们就在这个位置堆。”宋枳用胡萝卜比划着,颇有建筑工程师的风范,“以这个点为中心,六十度角仰望上去,就是你卧室阳台。”
“这个小花园的角落不常有人来。”宋枳唇边漾起两个酒窝,“瑞津冬天这么久,没准在春天化雪之前,你能每天都看见这个雪人。”
宋枳笑眼弯弯:“你开心吗,陈倾时。”
陈倾时低头笑了下,浅棕色的瞳孔清晰地映着宋枳的模样。
他听见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心里疾驰而过,可能是飞奔而来的月色,可能是即将堆成的雪人,可能是忽然闯进他生命的宋枳。
无论是什么,都令陈倾时无比感激。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
“开心。”陈倾时说,“我非常开心,宋枳。”
陈倾时在宋枳的指挥下开始运雪。
“我真的要戴着这个东西堆雪人?”陈倾时看向紧紧巴巴箍在他手上的鲨鱼手套,“很不方便。”
宋枳正吭哧吭哧地推雪,闻言抬头,茫然道:“那你喜欢我这个小鸭子的吗,我可以跟你换。”
“……不必。”
尽管鲨鱼手套限制了陈倾时的发挥,两人堆雪人的进度依然非常喜人,不到半个小时,雪人就堆成了。
宋枳把从家里带的胡萝卜当做雪人的鼻子,陈倾时不知从哪里捡来了树枝和石子,给雪人做了手和眼睛。
宋枳对眼前的雪人非常满意,她拍拍手套上的雪,继续追问陈倾时:“你喜欢吗?”
陈倾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宋枳今天格外粘人,总是不停地追问他问题。
他抬手拍掉宋枳帽子上的落雪:“喜欢。”
微醺状态的宋枳在酒精作用下五感极强,许多微小的、不起眼的,此刻都在她的眼中慢动作放大。
陈倾时发尾和睫毛上落着薄薄的雪粒。
铺天盖地的冷空气中飘着陈倾时身上的薄荷草味。
在漫天雪白里,在路灯光线里分明的雪花下,宋枳连陈倾时浅淡瞳色里的情绪都能辨别分明。
陈倾时手上戴着滑稽的鲨鱼手套,穿着他平常穿的马丁靴和冲锋衣,却让宋枳觉得他比月光惑人。
暖气房里冰冰凉凉的桃子气泡酒,宋枳心心念念攒钱换的显示屏和数位板,凌晨小区里诞生的第一个雪人,版权费到账时手机弹屏里的银行消息……
桩桩件件,都比不上漫天飞雪里站着的陈倾时,嘴角挂着淡淡笑容说喜欢时让宋枳心动。
宋枳轻咳了声,岔开话题:“下个月我要回老家采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冬天的乡村景色,别有一番风味。”
陈倾时弯唇:“在邀请我?”
宋枳垂着头,重重地点了两下。
“好啊。”
两人回家时身上的雪已经化了,陈倾时的冲锋衣还好,可宋枳的羽绒服几乎都被雪水渗透。
宋枳晾好衣服,正好见到陈倾时端了盆热水过来,然后把她的手按进热水盆里。
“你的手在雪地里冻了太久,热水泡泡可以减轻胀痛和酥麻感。”
陈倾时把她的手按进水盆,自己的手也没有急着离开,浮在宋枳的手指上方泡着水。
从宋枳的角度来看,就像陈倾时的手覆着她的,两人好像在牵手。
她压着眸子,不敢抬眼。
“宋枳,今天为什么一直问我喜不喜欢,开不开心。”
水很烫,宋枳慢吞吞地移着手,把下面的热水泼到上面些,撩拨水时碰到了陈倾时发烫的手指,心尖跟着烫起来。
“我感觉你今天不高兴,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想这是你私人的事情,作为朋友我不应该多问。”
宋枳尾音很轻,软绵绵的,带着希冀。
“但我想你高兴。”
“陈倾时,我在哄你。”
作者有话说:
小枳:是朕,执意要看腹肌!是朕,被帅得移不开眼!你为什么不责备朕,而是要说帅哥们的腹肌不好看!
时哥:自信脱衣。
小枳捂着流鼻血的鼻子:……饿饿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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