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是在那时进入脑中的。
“后来怎么了?” 钟弗初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他抬眼一看,发现钟弗初看着他的目光有几分急切。
“后来……我不知被谁接回家了,那个哥哥一个人留在笼子里,我回去的时候,看到他一直望着我,望着我。”
周予安怏怏垂下头,带了些鼻音,“虽然只是个梦,可我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很难过,那个笼子那么黑,他肯定也很害怕,可惜我没能带他回家,他一定会怪我。”
他做过很多噩梦,但这个梦却莫名让他情绪低落,梦中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哥哥最后望向他的眼神,他看不清,却不知为何一想到就心脏抽疼。
“他不会怪你。”钟弗初突然说道。
周予安愣怔的抬起头,钟弗初正望着他,眼底是太过浓烈的情绪,浓烈到他看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 周予安问道,却发现钟弗初的眼睛好像有些发红。
他正要问他怎么了,钟弗初却微微侧开了脸,声音涩哑:
“你能回去,他一定很高兴。”
手术后身体依旧虚弱,周予安很快又睡了过去,钟弗初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周予安的睡脸上。
在周予安问到弟弟的时候,那一刻他突然冒出一股冲动。
他很想对他说,你就是那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朋友。
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他甚至似乎忘了那个曾经住在阁楼里,看着他长大,悄悄追逐他又不敢靠近他的,保姆的“儿子”。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复杂的牵绊,不知道二十年前那段并不轻松的过往,也不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他重新拥入怀中。
昨晚他一直守在周予安的病床前,为一个决定辗转煎熬,几乎一夜未睡。
其实这些天他也没有一晚能够安眠,即使睡着也会被梦惊醒。
只是梦里并非过去的梦魇,而是周予安哭泣的声音,望向他的泪眼,一遍遍问他:“那我呢?”
他不得不又开始在夜晚服用助眠药物,在白天将自己沉湎于工作之中,昼夜不得安宁,几乎将自己活成一个死人。
可强度再高的工作也无济于事,他会在查房时对42号床多几分留意,在门诊时忍不住望向门外等待区的座椅,在办公室会下意识的去看门外是否来了一个人……
回忆藏在医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如一座无形的囚牢,让人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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