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婷想了想,答应了,两人互相加了微信。
漫长的下午,周予安眼睛黏在时钟上,算着钟弗初什么时候过来查房,但直到晚上八点多,钟弗初都一直没来。
他嚼了颗糖,心里还是苦,撑着眼皮打游戏,想着要不打个骚扰电话?
而此时钟弗初的家里,宋涤新叹了口气:“钟先生,心理咨询的第一步,是要坦诚的诉说,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他和钟弗初约好了今晚做心理咨询,为了让钟弗初放松心情,地点选在钟弗初自己家里,只是一晚上快过去,宋涤新嗓子都冒烟了,钟弗初都没说几句话。
“要不,你写几个关键词?” 宋涤新拿出一张纸,摆在钟弗初面前。
钟弗初沉默的拿起笔,眼中晦暗不明,嘴唇紧抿,他停顿了很久,才在纸上慢慢写下两个字,力道狠决,如利剑划破尘封已久的记忆。
宋涤新一看,是“母亲”,他心里立即有了猜测,钟弗初的心病多半源自于童年时的心理创伤,且主要由母亲造成。
“还有没有?”宋涤新放轻声音,带着些鼓励的语气。
又是一阵沉默,宋涤新抬眼看去,发现钟弗初整个脸色都沉郁下来,晦暗的双眼中似有暴风雪侵袭而至。
像是一个被囚禁已久的重刑犯,厌命而贪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才会将疲惫与厌倦缓缓泄出。
宋涤新不再看他的眼睛,低头盯着钟弗初手中的笔,终于那支笔再次启动,在纸上又写下了一个词——“弟弟”。
只是写这个词时,并不像写“母亲”那样力透纸背,充斥一股决绝的恨意,而是混沌与犹豫,还有强烈的不甘。
宋涤新想一鼓作气的让他再写几个,然而他抬头一看,发现钟弗初眉头紧拧,显然已经不想继续。他只能见好就收,安抚道:
“下次我们再一起聊聊吧。” 无论如何,今天已经有了进展。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安眠药,和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皮卡丘,独自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钟弗初的家。
在回家的末班车上,宋涤新回想着叶阑之前跟他说的钟弗初的情况。
钟弗初是在十岁那年的夏天被钟牧远收养在晚钟家园的,谁也不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只听说当时他身上有不少伤痕,阴沉寡言,还有暴力倾向。
童年时期的心理创伤是人一生的脚本,近些年他接收过不少这样的病人,他们往往病程持久,病情顽固,儿时的创伤一直根深蒂固的埋于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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