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一口气,他也只能说,“老太太很生气,她要我接你回去当面谈。”
听到这话,时柚微微一怔。
段斯野眸光轻转,在桌下与她十指相扣的手也随之握紧。
时恒说,“老太太那人,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她亲自出马只会比我更果断,我来这找你,也只是想和你商量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这话里没有敌意。
时柚听得出来。
段斯野却讽刺扯唇,“你家老太太活不了几年倒爱管闲事,干涉你们时家人就算了,还干涉到我段斯野头上。”
顿了下,他邪里邪气地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从骨灰盒里蹦出来给我一拳。”
时柚:“……”
很好,不愧是你。
说的话永远这么他妈的刺激且难听。
闭了闭眼,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俩人等会儿别打起来。
不曾想时恒难得好耐性,没什么波澜道,“可她毕竟是时柚,只要她仍旧选择做时柚,她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这话说得时柚心忽悠一颤。
段斯野闻言讥笑,“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看看是什么后果。”
“……”
“是当面掳人呢。”
“还是敢和我段斯野公开叫板。”
男人声线掷地有声,字字透着威慑,时恒不自觉眸色冷凝。
如果是从前,他大可不必把这话放在眼里,但近几个月来,段斯野手下版图越扩越大,杀伐决断睿智犀利的名声也声名远扬,绝不是时家可以小觑的对手。
万一真把人惹毛了,局面变成什么样并不好说。
时柚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弊权衡,只是觉得,这件事好像没必要闹这么大,也不想给段斯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段斯野与时恒的交锋中,又哪里轮得上她一个哑巴插嘴。
还没等她想好遣词造句,时恒就又道,“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恋爱,可对时柚来说,代价却没这么简单。”
“你腻了,可以随随便便换个人,时柚不行。”
“她要承担的风险——”
后面的“远比你多”还未出口,就被段斯野不可一世的声音打断,“谁告诉你,我要随随便便换个人。”
男人嗓音磁性沉沉。
仿佛从胸腔里磨出来般,戾气凛然一笑,“时恒,老子不是你。”
“……”
“时柚也不是沈黎初。”
“……”
“我段斯野,没玩女人,也没玩够就丢的臭毛病。”
-
这天晚上的谈话到底是崩了。
也说不清是因为段斯野和时柚的态度,还是因为时恒听到沈黎初的名字。
时柚也不知道,在几天前,沈黎初就与时恒提了分手。
时恒则和另外一个财团的千金敲定了婚事。
总之,这是兵荒马乱的一晚。
三杯顶贵的咖啡,最后只有时柚喝完了一整杯。
那两份三明治两个贵公子也一口没动,最后被时柚找服务生打包带走。
出了酒店,时恒已经驱车离开不见踪影,倒是段斯野,闲云野鹤似的倚在柱子旁边,吊儿郎当地抽着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男人俊朗的面容隐约,视线暧昧。
这会儿没了旁人,时柚喉咙微哽,突然很想上去和他亲近。
似是看出她的念头,段斯野眯着眼笑了下,道了声,“等会儿。”
时柚脚步一顿,懵懵地看着他。
段斯野将那支刚抽了两口的烟捻灭在附近的垃圾桶里,而后才她道,“过来。”
“……”
他永远有那样的魔力。
只要他一招手,她就愿意放下所有防备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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