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当罚是没错的,可当无数人卯足了心思借着这一场杖刑要将陆澄如从他身边夺走时,他却实在半步也不能让。
“顾相——可是打定了主意不罚了?”
眼看朝中相持已成死局,皇上慢慢挑起冷笑,落下视线缓声道:“既然这样,朕便下旨免了皇叔的刑罚,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
顾蔼心口激荡,几乎血气逆行,猛地上前一步:“皇上——非要如此?”
他这些年之所以不同皇上较劲,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新皇上虽然私德有损,却并不昏庸荒诞,也有雄心壮志。即便将这条性命交付出去,新法也不会有所损伤。
可现在这道旨意一旦放出,就意味着人治依然可以凌驾摧毁法治,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能用轻飘飘一道旨意赦免,新法再精心编纂,也会成为一堆废纸。
皇上望着他,眼底透出凉薄寒色:“这是顾相逼朕的,不是吗?”
顾蔼喉间蔓开腥甜血气,缓缓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好。”
既然阻碍新法的是他,那只要他消失就行了。
顾蔼摘下官帽,将袖中印信也一并放在阶下,慢慢去解官袍。皇上目光始终寒凉,落在他身上,依然带着似笑非笑的狠意。
朝中渐渐安静下来。
顾蔼将官袍解到一半,一道身影忽然自门外飞跑进来,踉跄一步扑跪在阶下:“禀皇上——逸王爷自去街口受罚了!”
随着他的声音,朝堂也彻底归于死寂,众人面面相觑,竟都有措手不及的错愕之色。
顾蔼心头巨震,半点顾不上其余念头,一把将地上官帽印信抄起来,连一句告退都已顾不上说,折身朝外匆匆赶去。
会没命的。
若是陆澄如真出了意外,他会如何?会灰心挂冠而去隐居山林,浑浑噩噩终其一生,还是——
朝堂上皇帝阴狠的目光依然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手中有一道先帝遗诏,从来没拿出来用过。
事关国本,原本是打算即便将这道遗诏带着入土,也绝不轻易拿出来使用的。
还以为私德有损不亏大局,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顾蔼目色渐沉,不管不顾打马飞奔,一匹马不知从哪里抢出来,撒开四蹄与他同行。
三皇子一边催缰,一边压低声音道:“顾相莫急!行刑手已被我暗中换过,小王爷那里打了招呼,不会有事……”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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