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生怕被人戳脊梁骨,做事一直很隐秘,宗怀棠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无语他妈跟无语他爸说,咱们儿子无语到家了。
饭点上,生产区没什么人,陈子轻进山后就一路唱歌给自己壮胆,他带着一身冷汗停在办公室门口做了做表情管理,之后才敲门。
"李科长。"
“进来。”里面传出声音。
陈子轻推门看见李科长端着茶,坐在办工作桌前看报纸。"小向,我好像没有叫你过来吧。"李科长看见来人是陈子轻,放下报纸问道。
“是……”陈子轻仔细盯着李科长的脸,他因为有鬼,一窝鬼,鬼比人多这三步大跳跃,已经把李科长当时在运动会上的异常当成了鬼上身。
现在这么看,好像李科长还是老样子。
李科长吹了吹杯里的茶,喝了口,喝到茶叶就吐进去: "坐吧,你这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子轻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犹豫着问道: “李科长,运动会上的接力赛,你没有把关键的一票投给我,是不是我……"他吞吞吐吐, "我什么地方没有做到位,让你失望了?"
李科长语出惊人:"不要有那种消极想法,票没有投给你,是让人检举了,内容是你走后门。"
陈子轻没想到是这回事: "怎么会这样?"
李科长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水: “没事了,给唬住了,你继续你的工作。”
陈子轻迷茫地说: “可是你让我严格监督的孙二已经死了。”
“死了?”
陈子轻一脸诧异: “李科长你不知道吗?”
李科长没有什
么很大的反应: "怎么死的?"
"厂里都传开了,说是落水死的。"
"落水……"”李科长的语速迟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孙二真的是!"真的是什么,又没说明白。
他放下茶杯说: “既然孙二不在了,那你就帮我盯盯厂里的其他人,看看还有哪些人喜欢不遵守纪律的。"
陈子轻应声: "好的,科长。"
两人结束了谈话,李科长以为陈子轻会自行离开,可一抬头,却发现陈子轻还坐在这里。“你怎么没走?”
陈子轻故意显得有些迟疑: "就是那啥,李科长,我这还有一件事。"
李科长露出稀疏的牙齿: “诶,你说。”
“李科长,我听刘主任说,当年厂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陈子轻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试探着说道。
"什么大事?"李科长不悦地说道, "那老刘又说啥幺蛾子了?"陈子轻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那么婆婆妈妈的搞什么?有话就说!"
"行!那我就说了啊。”陈子轻坐得前倾点,胸口抵着办公桌,轻声说, “就是当年工厂宿舍发生大火的事情,听说死了很多工人……"
"嘭!”李科长猛地站起,一拍桌子道,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桌上的茶杯震得颤动,杯盖跟杯口砸出清脆声。
"这老刘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随便给厂集体造谣呢?”李科长义愤填膺地说道, "依我看,老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前几年厂里让老刘连任主任,我就强烈反对过……"
陈子轻一头雾水: "李科长,你的意思是说,刘主任是在说谎?"
"不,他这哪是在说谎?”李科长脸色铁青, “他这根本是在造谣,在诽谤,在恶意摸黑!他这是见不得工人集体好!"
看着李科长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陈子轻心头一动: “可是刘主任他现在已经重度
昏迷了,这些话是在他昏迷之前说的,按理不太可能有假啊……"
李科长更加来气: “向同志,你说这话我可就要批评你了!”
"作为新一代的工人,怎么能人云亦云呢?他老刘说什么,你们就都要信吗?他要是行,就不会躺着了!"
李科长背着手在办公桌前踱步,手指着陈子轻训斥: “小向,作为新一代的工人一定要有主见,要有思想觉悟!"
“是,李科长,你批评得对!”陈子轻立即承认错误,心中却在飞速思考着。
在他眼里,乍一看李科长表现的没什么问题,细琢磨就会发现,跟平时相比,对方此时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
而且最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说刘主任说的是假的,那这件事对工厂虽然会有影响,但影响其实没想象那么大。
工厂完全可以说,刘主任年纪大了,又得了重病脑子开始糊涂了,大家应该多给他一些关心,而不是乱传他的谣言。
这样一来,事情引起的风波很快就会被化解,按理说以李科长的能力和经验,这道理他不会不懂。
所以就以李科长目前的表现来看,他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与其说李科长是在因为谣言而生气,不如说,他更像是被人提到了痛处,才有点歇斯底里。陈子轻在心里分析了一通得出定论,看来,李科长跟当年的事故脱不了干系。刘主任那边没路走了,就走李科长这边。
“小向啊,你要是没其它事的话,就先回车间吧!这个月没多多少天了,要抓紧。”李科长重新坐了下来,恢复了平静, "做好自己的事,厂里不会亏待你的。"
“好的科长。”
陈子轻转身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就在他将要走出的时候,李科长却突然叫住了他。
"你等下!"
陈子轻疑惑地回头: "怎么了科长,你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关于刘主任说的谣言,厂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李科长严肃询问。陈子轻不是很确定的语气: “应该只有我跟钟师傅。”
“很好。”李科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人成虎的故事你听说过吧?”陈子轻会意道: “
我懂你意思科长。”
"好,这就好。"
李科长端着茶杯,喝着茶,等陈子轻离开很久之后,他才端起茶杯砸吧两口茶,把盖子盖好,然后拿起桌上的报纸,一字不漏地阅读起来。
天气有点闷,办公室的门关着,窗户紧闭,李科长去把窗帘拉了起来。
里头一下就变得昏暗。
李科长连灯都不开,却继续拿着报纸看。只是看了这么长时间,他手里的报纸却从未翻页。
“你满意了?
李科长毫无征兆地抬头,对着办公桌对面的位置说道。
办公室里—片寂静,没人回答他,他对面的位置是空的,没有人。
李科长—摔杯子,恶狠狠地吼道:“我问你是不是满意了?“
接着,他又双手拍着桌子,身体贴向办公桌的对面,双目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空椅子:“我告诉你,就算孙二已经死了,这件事也不会过去的!”
“呵呵.....我想这点你应该知道的吧?”李科长嘴角的肌肉抖动着,露出诡异的笑声。
“嘿嘿嘿......."
“来!让我们来看看!”说着,他打开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
“下一个.…"
“该轮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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