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息和神情如她一样的冷漠,乖巧听话般地仰头,然后等着暴怒的言语。他能受得住任何暴怒之下的言语,可唯独受不了她不要他,还和旁人跑了。可以不将他当成人般对待着,欺辱着,唯独不能弃他于不顾。
褚息和已经做好了迎接她难听的怒骂,但未曾想过,接下来的是能让他濒临绝望崩溃的话。那些话比任何言语都要更能刺伤他。
“褚息和,褚月见已经死了,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姐姐。”她嘴角挂着笑,盯着他的眼带着恶意,逐字吐出来。
“你好可怜啊,精心准备了这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假的褚月见而准备。”她弯着月牙般的眼,嘴角的梨涡显了出来。
她言语无不是怜悯。
鸱吻叼着的明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将她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错觉。
她残忍地带着欣赏,看着他龟裂的表情,像是一块漂亮的玉被无情敲碎了,七七八八地散落了一地。
真的太可怜了。
她如是地想着,却也弯了嘴角。
"你!"
褚息和双眼充血猛地坐起来,将人带至床上,翻身胯坐在她的腰上,手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自己。
带着狠意的目光一寸寸地掠过她的眉眼,打量,窥探,像是浑身冰凉的毒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脸上。
她从头到尾都带着笑,等着他的气急败坏,好填补自己心口塌陷的那一块。
那一块是她精心堆砌起来的,也就这样被人推掉了,她也好可怜啊,所以一起可怜吧。
最后毒蛇的视线在她的脸上缠绕一圈,得出了结论,这无一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他太熟悉这幅模样了,因为这都是从他身上得来的习惯。
曾经她受到惊吓慌不择路时,都是他及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乖乖的任由她欺辱,才缓解心中的躁动。
看见这副模样,他那颗心忽然归位了,眼神染上了浓烈的悲切,干哑着嗓子。
"你骗我。"
她现在能为了和旁人在一起,而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他。褚息和垂眼倾身,动作急促的胡乱地吻着她的人。
不爱,不爱,凭什么不能爱他?她
连身上的血都是他的,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天生注定了,只能有他一个人。
“你真狠心。”褚息和带着浓重的怨气,隔着小衣捏在掌中,凶狠地带着想要泄愤的力道。
“褚息和,你疯了,快放开我!”褚月见没有想到,已经做到了这等地步,他还这样执迷不悟,抬手用力地推着他。
“我不是你姐姐,我不是褚月见。”这样的话不断出自她的口中,企图唤回他的理智。然他无视了这样的推拒,沉浸在情绪中,红着眼用力扯过岌岌可危的小衣。
他想要看看,同样是装着心的地方,怎么她的就这样狠。
“自幼便爱说不是我姐姐,可我除了姐姐没有其他人了啊。”他低头吻咬住,气息含糊不清地断断续续说着。
“你唤我小畜生,我便专心当畜生,你唤我贱种,我也当,到了最后唤我阿和,我才能是个人。"语气已经染上了哽咽。
他感受着身下的人在抗拒,便狠着心肠将她翻过身,将那拍打不停的手捉住反手压下。
“褚月见,你好自私啊,需要我时便骗我,不需要的时候便抛弃我。”他胡言乱语说到此处,眼中已经满是猩红,张口便咬住她的后颈。
“你怎么能当这些事儿不存在?我无时无刻都记得,你说过永远在一起的。”他要她,要将她揉入骨髓中,自此以后再也不能被她抛弃。
“安和公主问我喜不喜欢姐姐,我说喜欢,然后你被按在水池中,我眼睁睁看着,最初我不懂,后来我便明白了你想要救我。”他的记忆一向很好,那些记忆深刻的都刻在脑海中。
“但我情愿姐姐当时未曾救我,就让我留在姐姐的身体里,这样我们才能永远不分开。”褚息和弯眼笑着,带着可惜的意味。
当时年龄太小了,根本不懂得,所以才错失了这般好的机会。
褚月见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鬼话,见挣扎不开他的压制,又是以这样的羞耻的姿势,她的眼也红了,虽是穿着外衫,但已经被撕扯得不能称之为衣裳了。
他愈加急促的吻落下,一边吻着一边诉说着往事。
那被藏在深处的记忆被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然后被风轻轻吹开了,满满皆是疮痍和腐烂的气息。
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话,褚月见眼前渐渐浮现了虚妄,好像透过他的话
看见了什么画面。
素雅洁净的宫殿中,温柔的女人一声声唤她小月见,说最喜爱的便是她,然后却冷眼观她被按头压进池水中。
那是先帝亲封的安和公主,先帝长姐,以及她的……娘亲。
安和公主亦是位被臣子献给先帝的的可怜女人,所以连带着她一起也跟着可怜。
身份不详,自安和公主死后她便活得卑贱低微,日日苟且偷生着。想起来了,如褚息和所言,她是褚月见。
是活在阴暗里永远都逃命的褚月见,所以在受了磨难后想要离开昭阳的褚月见。小畜生是最开始的称呼。
被藏着身份见不得光的她,与身份尊贵的褚息和渐渐形成了鲜明对比后她嫉妒,疯狂嫉妒。以及发自内心的讨厌他,直到知晓他是自己的血库,所以那些讨厌便渐渐消失了。安和公主要将她身上不属于褚氏的血换掉,所以选了褚息和。
哦,唤他贱种是因为后来的自己被人唤习惯了,所以怀着恶意也这样故意唤褚息和,让他也分担自己的痛楚。
唤阿和是因为她不甘心,所以想要拉褚息和一起死。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穿越过来的人,而是虔诚拜过的神,他同她撒了个弥天大谎。他将她带到了千年之后,然后纂夺了她的记忆,再不管生死地丢回来。全都不是人的鬼东西。
褚月见痛苦地蹙眉,无力承受这样的记忆,蜷缩着自己,以此想要换得安全感。
可她现在不能动分毫,只能感受着那些被褚息和唤回来的记忆,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压在身上的人没有发觉到她的任何反常,不断地诉说往事,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后颈,一寸寸吻过。
“其实今日是我们大婚,本不该说这些话扰兴致的。”褚息和张口吞吐着小巧的耳垂,湿润的气息缠绵地绕过她的耳畔。
他眼底猩红,抬手掐着她的下颌将人转过来,满是情悠的吻落下,将那粉尖吸如口中用虎牙轻咬着,纠缠着。
感受着她越渐瘫软的身子,抬手扯掉本就摇摇欲坠的喜服,他将底下的人拥紧,前所未有的亲密。
“褚息和,你敢进来,今日弄不死我,回头定要切了你。”褚月见因为那些记忆而难受地颦眉,勉强挤出这一句狠话。
褚息和闻言动作一顿,然后低头气息浓烈地
吻着她的脸,每一寸都不放过。
他气息不稳地开口道: "好,没关系的姐姐,我备了很多玉势,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送过来。"
这无关紧要的话倒是让褚月见记起来了,他的太和殿上没有几样东西是正经的,原来就是为了这句话准备的。
又疼,又气,又好笑。
但这也不是他能对自己,做出这样无礼行为的借口。
褚月见缓了过来,伸手拼全力的在他身后抓出一道血痕。
没有呼痛声传来,反而传来的是炽热的沉息声。
他不仅不觉得疼,反而越渐欢喜,甚至精致的眉眼上都染上了秾丽。
"姐姐,求求你,与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比他们都好。"
带着少年撒娇的声音亲昵盘旋在耳边: “怜爱我,姐姐,怜爱我。”
褚月见不应答他的话,抬手将他头顶的白玉簪取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直接用行为回答他的话。
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染上了后背的血,褚息和漂亮的脸上带着的所有欢愉都消散了。
"如今这是骗我也不肯吗?"
他停下动作,睁着空洞的乌木眸怔怔地看着,后背的疼一路蔓延到心口。白玉簪落在地上砸成了两截,如他的五脏受损,肝胆具裂一样。她喜爱骗他,自幼便是,骗他去死,骗他杀人,甚至还骗他会永远在一起。
可如今为何不肯骗他了?
是因为有了爱吗?
“为何这里不能有我?”褚息和带着颤栗的手放在她的心口,每一次的跳动都能清晰感受到,可全都不是为他而跳的。
"爱我,求求你怜惜我,怜爱我,可怜我。"
带着颤抖求饶的话,不断从他的口中出来,但掌心偏离了语气的羸弱,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将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很奇妙,所以他因此眼中泛潮,眼睑下泛着病态且兴奋的红,倾力而吻着,想要带着她共享欢愉。
他为了这一刻学过甚多,有足够的自信让她欢喜。
褚月见眼前蒙了雾气,什么也看不真切了,有片刻的迷惘。
感受到他陷入后蠢蠢欲动的行为,她心中生惧,抬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周身犹如烈火焚烧般疼痛
这是系统迟来的处罚,处罚她方才差点说出了秘密。
她想要讲话,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痛苦抽搐着,脸上哪怕染着明艳的胭脂,也无法将转变透白的颜色遮盖。
褚息和已经陷入了偏执的魔怔,他疯了后根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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