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成精的狼祖宗对这群野性难驯的狼子狼孙们最殷切的期望,也是郎氏一族得以在人类社会站稳脚跟的精神基石,那就是——
做个人。
是的,郎家流传百余年的家训就是这三个字,做个人。
“做个人”的含义范围很广,其中自然包括不可以在荒郊野岭的小树林儿里搞自己老师的屁股。
郎靖风长出一口气,深觉自己有必要立刻绕龙潭山跑一圈以消耗过剩的精力。
——累瘫了就没精神胡闹了,这是郎妈妈的狼式教育手段之一,从三岁用到十八岁,屡试不爽。
白阮喝了几口水,望着渐渐沉落到城市地平线后的太阳,面容被暖橙色的光芒渲染得格外好看,浑然不知自己已失手制造出了一连串误会,害得某颗想太多的少年心不得安宁。
郎靖风拿眼角偷偷瞄着白阮,这时,一只嗉囊吃得圆滚滚的小鸟由山下飞至,啾啾叫着,挥舞着小翅膀扑向白阮,白阮伸直手臂,小鸟站在他胳膊上,用喙亲昵地蹭蹭他的袖子。
白阮笑着和小鸟说了句什么,细软的碎发被风掠着根根向后飞扬,小小的一张脸盘不仅俊秀可爱,而且既温柔,又明亮,和郎靖风这十八年来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郎靖风躁动的心静了静,一个突兀的想法便趁这一静的机会迅速穿透他脑内黄波万顷的废料之海,破水而出。
这个想法颇为理想化,而且多少有些不切实际,可却拨弄得郎靖风心痒不已。
十来岁的小狼崽子是容易这样,其实连比狼沉稳理智的人类少年也是,轻易一个不成熟的念头便可如台风过境般荡平一切。
“白老师。”郎靖风在距白阮一米处坐下,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很是惹眼。
“嗯?”白阮微微一偏头。
郎靖风定定望着白阮,试探道:“我以后……要是来二中当体育老师是不也挺好的?”
当老师?白阮眼睛微微一亮,透出几分喜悦的神气,高声道:“当然好了!”
由于仍然不敢和郎靖风对视,白阮眺望着远方,语速飞快道:“想当体育老师的话,你可以考师范类院校的体育系,你是体优生,高考有加分,这是你的优势,而且你高二下学期开始努力也不晚,我看你脑袋绝对够用。”
郎靖风观察白阮喜出望外的神色,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
……当老师对提升功德有帮助,而且郎靖风这性格好好磨一磨,去当体育老师倒也算合适。最重要的是,郎靖风能冒出想当体育老师的念头,就说明他开始对自己的前途有想法、有憧憬了,这是最让白阮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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