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懂事了,她妈说:“要豪门的富贵,就要做好吞针的准备。”
刘巧燕想想她妈这一辈,她这一辈子,越发怨恨:“您看见报纸了,您只知道我妈给你丢面子了,您没想过电视和报纸闹到这么大了,我妈有多难受?"
“我……”刘襄年确实没有想到,他似乎从来都没考虑过吴美云的感受。
刘襄年气势越弱,刘巧燕越是认为他心虚,哭叫着指责说:“你把我妈当过一个人吗?她跟了你这么多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她顶着刘太太的名头,可实际上呢?跟你都没注册过……"
"好了,妈,我们先下去把外婆的遗体运回去吧!"冯学明拉着刘巧燕。
“好。”刘巧燕抖着唇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
"您在这儿把药挂完,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先别下去了。"冯学明说。刘襄年看着头上的吊瓶,还有一瓶,整个疗程就快完了,他说:“也好!”
见他这样,冯学明越发失望,因为陈至谦不认他,他可以拔了针头,这个时候朝夕相处了四十多年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他却还想着要打完点滴。外公对他们这一房的凉薄真的是到了骨子里。
母子俩下楼,一路上被记者包围,冯学明不让刘巧燕说话,他一直强调,他外婆是他们这些记者无休止地夸大其词,而造成了伤害,导致她走上绝路。凡是报道过新闻的电视台、电台和报纸,都会收到律师函。
听到这话,这些记者收敛了些,不过依旧拍下了吴美云装车的过程。
樊琪在手术室门口,等舅舅开刀出来,搭桥手术在这个年代算是非常先进而且很难的手术,医生本来的计划就是六到八小时,加上术前准备和麻醉,要一整天。
眼看要到中午了,陈至谦说:“琪琪,你带姆妈和舅妈出去吃饭,顺带帮我买个汉堡套餐进来。"
樊琪站起来要带姆妈和舅妈走,老男人在做手术,舅妈哪里肯走:“我不饿,你们去吧!”
"那我和舅妈在这里,你带烧腊饭进来?"陈至谦跟她说。“好。”樊琪跟张月
琴一起下楼。
母女俩走出医院大楼门口。
她没看见刘老太太装车,是那些记者看到了她,立马冲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陈太,你知道刘襄年太太吞安眠药自杀了吗?"
“啊?”樊琪愣了一下,"怎么会?"
这位记者简略地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樊琪看着这些记者:“我建议作为记者真的要注意分寸,你们这样沸沸扬扬把一个老太太放大了,拍在屏幕前,谁能受得了?昨天刘太太跟我们起冲突,我们夫妻俩一直让着她。就算是在面对你们的时候,我们也不愿意当场跟她辩解,不为什么?是人家已经年纪大了,没必要揪着人家不放。你们呢?就追着人家的拍,把人家丑态放到全港人面前。你们想过一个老太太能承受这样的压力吗?"
樊琪叹息。
记者追着问:“您很惋惜她的死吗?但是从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她的死,跟你和你老公有很大的关系。"
“我和我老公?你在开什么玩笑?面对刘老太太的谩骂,我们是克制而回避的,究竟是谁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我想你们心里有数。"
“是这样的,根据知情人士透露,因为刘襄年先生想要通过你的舅舅,认回您先生,被你舅舅拒绝之后……"
樊琪听这个记者说起了舅舅拒绝刘襄年帮忙的事,这个记者的意思是,刘老太太在得知了这件事后来医院跟刘襄年发生了争执,受了一肚子气,所以在看见他们一家人之后,才会追着他们骂。
“我无意于追求真相,只想再次重申:我们陈家跟刘家,早在四十年前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我先生永远不会认刘老先生,他们家的事和我们无关。"樊琪说,“不好意思,我跟我妈要去吃饭,我先生和舅妈在等我们拿饭回来。"
母女俩往前走,张月琴问樊琪到底出了什么事?樊琪跟她一说,张月琴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张月琴说:“早知道我就不学她白眼了。”
“是她先白眼的,我们回击绝对没错,您别瞎想。她的死跟我们没多大的关系。”
樊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就像林益和的死,看似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不过陈至谦借机使力,让事情走向了跟上辈子不同的方向。
刘家也是这样,利用冯学
明内心的不满,引导他脱离刘家,也让刘家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不过,看着正在犹豫吃什么好的张月琴,樊琪心里那一点唏嘘尽去。
上辈子这对人渣,害了陈婉音还不够,刘襄年还杀害了原主,因此爸爸气死,奶奶也死了。
张月琴不跟陈至谦联系,定然不全是恨陈至谦没有照顾好原主,也是心里难安,悔恨自己不该让女儿出去,见到陈至谦不免会想起女儿和男人,不见至少还能麻痹自己。
两家明明相亲相爱如一家人,最后永不见面。
而刘襄年死的时候葬礼风光,死后冯学明帮他捐出了繁园和设立了慈善基金,博得了个善名,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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