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猫抓老鼠狗吃肉,生物本能就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所有变异体默契地隐瞒了这件事。
而笃定它们无法逃离基地的研究人员,也在这之后的大爆炸事件,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想起研究人员在发现它们逃跑之后,可能会扭曲的脸皮,团子们就感觉到一阵快意。
然而接下来黑团所说的事情,却
是大家都不知道的。
黑团说:“进化就能摆脱束缚,但是进化从来都不意味着轻松,小七会被本性控制,就是契合过程中所必须承受的考验。”
“只要能够坚守自我,保持清醒地进化成完全体,那么它就不会在沦陷于嗜血的欲望中,才能够成为真正强大的完全体。”
小狐狸忍不住激动:“你说真的?”
黑团神色不变地嗯了一声。
可真会有这么好的事?
其他团子实在忍不住怀疑。
金丝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变异体的愈合能力极强,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喉咙上的伤口早已收拢,结下了薄薄一层血痂。
但他忘不了小狐狸被控制后有多么凶残,抿了抿嘴唇,哑声询问:"一号,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是啊,如果是本能认知的话,为什么一号能知道这件事情,而它们一点都不知情?
岂料黑团淡淡地看了它们一眼。
“因为你们都没我强。”
这话一出,在场的团子们嘴角抽搐,鳞树蝰更是想打变异体。
可是没有团子能够出口反驳。
因为黑团是真的最强,毋庸置疑。
接着,黑团又说了一句让它们安心的话。
“不止是二十七号,最多不过两个星期,我也将进化为完全体。”
最后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它小小地停顿了一下。
停顿的时间很短暂,大约只有百分之一秒,没有任何团子发现。
“你们应该也快了。”
环顾大家的脸色,将那些微妙的细节收纳眼底,黑团语气如常:“不用担心,尽管离开,我会坚持到最后,将温辛平安地送到人类的生存基地。"
最终,小狐狸决定听从黑团的建议,现在就走。
有一些话黑团没有说出口,可是它心里很明白。
——如果自己到最后都不能抵抗住幻影的蛊惑,那么失去自我的它,一定会成为大家的灾难。
所以小狐狸这一次离开,准备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把自己封起来。
这样,当它回来的时候,就
还是大家所认识的那只小狐狸。
是一只从来没有主动做过坏事,干干净净的小狐狸。
临行之前,小狐狸看着温辛熟睡的脸庞,奕然张开嘴,从胸口扯下一小撮毛发,放在了青年微微摊开的手掌上。
然后又张嘴,在对方的衣袖上撕开一小块布料,叼在嘴里。
咬着这块布料,有些害怕的小狐狸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突然就没那么不安了。
它还想再拿点什么,左右看了看。
一号太强让它紧张,鳞树蝰太凶不敢招惹,紫团子和蓝团子都还没有那么熟。
剩下的就只有……
小狐狸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沉默不语的金丝雀面前,弱弱地叫了一声:"嘤?"
九九,可以给我一根你的羽毛吗?
金丝雀摸着喉咙不吭声。
小狐狸也顺势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血痂,亮闪闪的眼睛立马黯淡了下来:“噢……”
好吧,那我走啦……
“婴婴。”
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人欺负你就快跑,知道吗。
说完,小狐狸叼着衣服布料,三步一回头地往外走。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不等小狐狸惊喜回头,金丝雀揪着后颈肉把它拎了起来。
下手更是快准狠,在粉团子胸口拔了一大撮毛。
他力气好大,像给鸡拔毛似的,小狐狸差点被拔哭了。
金丝雀将那撮毛紧攥在掌心,对上小狐狸泪水汪汪的大眼睛,半响,才拉开自己的衣袖。
衣袖下是一排黄褐色的翎羽。
和刚出现的时候比起来,这些翎羽已经长得很成熟了,嫩黄褪去,反覆上黄金般的色泽,深沉且华丽。
这是金丝雀第一处显露出来的猛禽特征,对他有着非凡的意义。
哪怕在那之后,其他部位也陆续表现出类似的特征,他还是格外爱惜这一片的羽毛,平时碰也不让人碰。
如今金丝雀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掌心攥着小狐狸的毛发,手指并拢,捻准一根羽毛,将它拔了下来。
“要是弄丢的话,别
指望我会给你第二根。”
小狐狸忙不迭点头。
就这样,粉团子带着温辛的衣服碎片还有金丝雀的羽毛上了路。
它屹立在乡镇小路的尽头,摇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往大家所在的方向看了许久。
最后小小的团子转过身来,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苍茫的月色下。
金丝雀笔直地站在门口,等到再也看不到粉团子的影子后,才迟缓地收回了视线。
刚一进屋,就听到黑团在问鳞树蝰。
“你的进化时间是不是在两天后?”
鳞树蝰已经变回了猫咪的样子,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
末了,它没什么底气地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鳞树蝰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那只小狐狸?它控制不住自己,是因为它的性格太软弱了,我跟它可不一样。"
黑团还是那平静的语气:“你和它有什么不一样?”
鳞树蝰抬高下巴:"我可是S级,当初九死一生熬过了那么多次试验升上的S级!难道还不能说明我比它更强大?”
“对,你比二十七号更强。”
不等鳞树蝰骄傲,黑团又说:"所以当你失去自我的时候,造成的破坏只会比它更大。"
鳞树蝰不屑地想要反驳。
可它张了张嘴,一个反驳的字也没能说出。
沉默几秒钟,鳞树蝰噪音喑哑地开了口:"难道你不能阻止我?"
黑团毫不犹豫地摇头。
当初为了减缓进化的速度,它找鳞树蝰灌注了太多毒液,现在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
不然,它不会那么嗜睡,也不会那么久都没能发现小狐狸的异常。
真到了那个时候,它不一定能及时控制住狂化后的鳞树蝰。
看黑团表现得这么果断,鳞树蝰的嘴角缓缓拉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如果换成是以前,听到比它强的一号亲口承认对它无可奈何,它绝对要笑翻了天。
……为什么现在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直到黑团离开,鳞树蝰也依旧留在原地。
它
微微扬起脑袋,看着温辛所在的方向,沉默地站了一整晚。
温辛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阳光熹微,透过老旧的木窗玻璃,照在青年狭长的眼睫毛上,映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青年皱了皱脸庞,那眼睫毛立马飞快地颤动起来,如同蝴蝶振翅,露出一双惺忪的睡眼。
还未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温辛的左手先摸到了一小撮柔软的毛发。
拿到面前一看,是粉色的。
粉色的……小七?
小七怎么了?
温辛连忙坐起身来,右手又传来一阵冰凉坚硬的触感。
这次是块绿色的鳞片。
不待温辛细想,身边陡然传来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声。
侧身一看,只见绿团一脸乖巧地蹲坐在枕头边上。
见他清醒了,又翘着尾巴来蹭他的手臂。
“喵~”
大懒虫,可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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