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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聿一大早就出去跑马了,碧华进来收拾时,褥子被子毯子乱作一团,满室都浮动着暧昧的气息,她红着脸换了被褥,又将门窗打开通通气,直到日上三竿,才舍得把嘉宁唤醒。
嘉宁躺在簇新的丝被上,觉得腰和胯骨都要断了。
碧华知道他俩昨夜折腾到寅时才歇,看着嘉宁一副疲惫无力的恹恹模样,不免有些心疼,小声地抱怨起来:“……您也真是的,您自己是什么身子骨,自己还不清楚么?哪能由着郎君胡来?若是长公主殿下地下有知,那得多心疼呀……”
嘉宁被她说得悚然一惊,往绵软的被子里缩了缩,僵笑道:“这……阿娘应该不会管我这些事吧?”她的嗓子哑得厉害,全然不复往日的清灵。
碧华忽而背过身,悄悄揩了揩眼泪。
“郡主,您要爱惜身子,碧华出宫前答应过殿下,要尽心尽力的侍奉您,只有您好好的,碧华以后去了下面,才有颜去叩谢长公主大恩……”
碧华是衡阳长公主赈灾时救下的孤女,因为模样秀丽,而被带回宫里。她比嘉宁年长三岁,进宫后一直是嘉宁的贴身宫女,后又随嫁出宫。
嘉宁并没有看到碧华拭泪的动作,但她听出对方音调有些变化,似是带了哭腔,忙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嗯,”碧华罕见地打断她的话,俯身为她掖了掖被角,道:“婢子省得,郡主您嗓子不舒服,少说些话吧。”
嘉宁呐呐住口,乖乖躺着,不再说话。
青黛自外间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她怀里抱着一个木匣子,笑着说道:“郡主,夷安殿下给您寄了东西过来,殿下的女使心叶也到了,她想进来给您磕个头。”
夷安是天子的小女儿,她与嘉宁自小一同长大,关系极为亲厚。夷安去岁嫁了青梅竹马的郎君,武陵何氏子,如今正随夫婿在武陵守孝。
前世也有此事,只是彼时的嘉宁独居太山,人也恹恹的,并没有见这位心叶女使。
但她记得夷安这次送了一盒南珠,个个珠圆玉润,她后来将其打成了一串珠链,时常佩戴。
南珠是贡品,恐怕也只有夷安能一口气集齐四十八颗大小相似、晶莹浑圆的送人。
在嘉宁的授意下,青黛亲自去迎心叶。
她盈盈笑着,一面领心叶往内去,一面轻声叮嘱:“郡主是最和善不过的性子,又与你家殿下感情亲厚,你莫要害怕,一会到了郡主面前,你就老老实实的,郡主问什么,就答什么便好。”
心叶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懵懂又稚嫩。不过人虽稚嫩,但嘴巴却很甜,忙不迭地点头应了,不忘甜甜地夸赞:“青黛姊姊模样真好。”
青黛抿嘴笑了,却也心安理得地应下,她本也不是俗常的美人,若非当今天子不近美色,她这样的容色,只能是飞入皇家的。
心叶一入内室,便恭恭敬敬地朝嘉宁行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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