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都答应你!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带他去的!”姜书绾怕他还有什么遗憾未了,现下是谢植说什么自己就答应什么,只怕回答地不够快。
谁料谢植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是毒药发作了还是怎的,面露痛苦之色:“你……居然还真的准备嫁给别人?是真要我死不瞑目啊!”
姜书绾睁着一双圆眼,茫茫然道:“什、什么意思?”
谢植的嘴唇动了动,似有迟疑,他的耳朵都红了,紧紧闭着眼不再说话,放任自己整个身体贴着她一起,两个人双双跌坐在地上。
然而姜书绾见他这副模样,只是慌乱了一瞬,就迅速反应过来,薛子望给的这一瓶药绝对不是牵机,经过魏国大长公主毒杀案,她深感自己对毒药的种类了解不深,所知也不过唯有砒霜等常见的几种,而后得了赵元思的允许,得以前往太医署学习查阅各类典籍。
牵机的毒发作很快,死后身体会变得僵硬,脖子往后仰,脚紧紧绷住,整个人的身体就像一台牵机,因此而得名。
但是谢植的身体依旧柔软,皮肤也是温热的,全然没有一点形貌可怖。
尽管已经知道了真相,但还是有一滴眼泪没能控制住,径直滴落在他的脸颊,谢植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早已昭示出自己的伪装。
“反正你已经死了,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再听见了吧。”他的头枕在她怀中,姜书绾伸手拂去那滴泪,指腹在他脸上蹭了蹭。
“我的心上人是六年前在明州遇见的,初见他时我一身狼狈落魄,身上的衣衫被树枝划破,前一夜烟熏火燎,面容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他初见我的第一面是什么印象。”
怀中的人嘴唇动了动,还是回了句:“楚楚可怜,叫人不忍心抛下她不管。”
姜书绾却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不许诈尸!”
“哦。”谢植乖乖闭嘴,然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万万没想到,这小娘子竟是如此居心叵测,在心中惦记了自己六年,能如此沉得住气,一点不显山漏水。
若不是今日这场意外,他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窥见她的真心。
“他不愿透露姓名,只说自己姓谢,家中排行第七。那时候我已看出他身份不简单,当时一心只想活下去,所以故作亲昵,认他作兄长,喊他七哥。”想起当时稚嫩的心思,姜书绾自己都笑了,“那晚你将我带回驿馆,我想着,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的身体也可以,我一定要活下去。”
原本纹丝不动的人咳嗽了几声:“喂喂喂,是他,不是我!”
说罢,还是忍不住起身,拎着姜书绾的耳朵:“哎,不是——我说你这小娘子脑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我虽不是什么善人,倒也不至于对一个小丫头起了龌龊心思吧?”
他是真用力,手指间都捏得发白,姜书绾吃痛,赶忙拽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上,乖乖讨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谢植不依不饶,像是较真:“十四岁才多点儿大?还没及笄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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