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定河停了一下脚步,“再加五千字检讨书。”
郎娟:“……”
她恨得牙痒痒,参谋长考核的沉着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等等所有品质都被她丢到身后,她执拗地对着他的背影说:“如果你要娶她,我绝不会承认一个beta的地位。你明明知道缺少信息素安抚的发情期有多少高风险!”
郎定河头也不回,“和你没有关系。”
郎娟气得一拳砸在茶水间的水池里,排水道被她砸爆,下水道的池水喷泉似的稀里哗啦涌上,浸湿她的金属拳头。人工智能系统吱哇吱哇鬼叫,杂物间的修理机器人转着红色的轮子飞快赶到。
怎么和她没有关系?她气红了眼,他凭什么说跟她没关系?朋友、同事、妹妹、暗恋者,这么多重身份,当不成老婆,她对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郎定河神色寡淡地拎着枪,走廊采用了夜间节能模式,对走过的地方才亮起几秒时间通行的暖灯。
他突然停下脚步,两手托枪,慢慢地瞄准四周。他相信他的危机感,今晚的走廊,不太平。
他暗金的瞳孔渐渐发亮,危机刺激他的警戒神经。他慢慢往办公室的方向挪动,半步半步,往前退。
“咻——”
踩到地板某一块地砖,电子眼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穿,机械眼球像如同人眼神经血管脱落,密密麻麻的电线猝然爆断。
“砰——”
郎定河猛然回身,精准击穿后方来物,被锐利的子弹射穿两截。
针头——像箭的针,修长,薄而尖,针头长近五厘米,针身薄薄一层盈着水。
他极快的动态视力捕捉到箭形针破碎的瞬间,同一时刻,走廊所有的电子眼背后百箭齐发。
不是机关,是有人在操控,狼族内部出了叛徒。郎定河一手抬枪,一手捂住后颈的性腺,连发数抢,猎鹰连发的后坐力震得虎口痛到麻木,他一动不动逐一击穿,面容冷酷,看来她那边要出事了。
一切发生在短短数秒间,郎娟听见枪声,目露震惊跑到走廊,走廊的灯瞬间全黑,只来得及让她看到满地破碎的电子眼和断成两截的长针头。
他捂住颈间的手背被几支长针扎得流了一脖子血,隔着五十米怒吼:“退回去!”
漆黑的走廊里,电子眼全部熄灭,只有他们二人兽性的瞳孔,散发着幽幽的夜光,足够锁定彼此的位置。
郎娟痛呼一声,她的皮不如alpha厚,信息素量级虽高,身体素质甚至比不上C级alpha,狼狈抬起机械右手,只来得及捏碎后颈的玻璃针管,硬生生拔出深深扎在性腺上的针头。
“这是信息素,”郎娟痛苦地压住脖子,在耳后的微型军用系统手输秘钥发送求助信号,“我要发情了!”
无论信息素契合程度高低,只要有信息素通过性腺进入体内,就会强制引起发情。
这一场大戏,谋划已久。
郎娟没想到,路停峥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同时让他们两个人发情!
郎定河手背上血洞斑斑,但至少针头没来得及穿透他宽厚的手掌,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仍不敢放下警惕,“我去给你拿抑制剂,等我回来。”
他直起身子,猎影又瞄准了几个可疑的角度嘭嘭补了几枪,外部信号被屏蔽,内部信号运作正常,应该还在监控室里阴暗地偷窥。
“不……”
郎娟张嘴痛呼,攀墙面目扭曲,猛然跌跌撞撞闯过来。
她发情后的速度反而像饿狼扑食。郎定河一进一退地躲开她,深深皱起眉头:兽化基因?强制发情迭加强制兽化,对神智与身体的伤害非常大。
郎定河的枪口对准她在飞扑间晃动的大腿,迟疑了一瞬。
她已经因为他没有了一只手。还要因为他没有一条腿吗?
郎娟的神智很快被兽化基因覆盖,兽性的野蛮中,义无反顾地用腹部扑上他的枪口,迷蒙中咬定了他不会伤害她。
犹豫的瞬间,已经失去了射击的最佳时刻。
“哎呀,怎么两位的战况这么激烈。”
走廊尽头,不疾不徐的靴声靠近。
人族二级军衔参谋长路斗勇啧啧叹气,“你看,你们alpha和omega怎样都要发情,就是这点不如我们beta。”
郎定河捂着后颈的性腺,任凭郎娟怎么扑他也岿然不动,他的夜视能力极佳,黑夜于他毫无阻挡。他举枪毫无障碍瞄准路斗勇的脸,“臭水沟的死老鼠一天天得意个什么?”
“你真的不想试试发情的滋味吗?我看你们那些ao都挺享受的啊。”路斗勇带着夜视眼镜,似笑非笑,“机会都送到面前了,你都不想试试?”
郎定河枪口下移,瞄准他的四肢连发两枪。
路斗勇猝不及防,堪堪避过,没想到他真的敢无凭无据就开枪,看来是逼急了,闪避间他短促地嘲笑了一声:“哈。”
郎定河举枪冷冷看着他,暗金的瞳孔和硝烟四散的枪口一样滚烫。他手掌的血液从血洞流出,引得郎娟扑过去高高踮脚舔舐血腥。
他放任她,好像主子放任狗舔自己,路斗勇又“哈”了一声,“你俩真是难舍难分。是你逼我的。”
他掏出寻常的喷雾优哉游哉喷在脖子上,几乎在他举起来的瞬间,郎定河就意识到那是什么。
郎定河瞄准他的手腕连发三枪,他就地滚过,喷瓶完好无缺,胳膊上挨了一枪,还笑得很开心:“你看……人就是要做选择的。你只能在她们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择谁?”
郎娟僵住,她为难地舔过他的血,踌躇于不远处香喷喷的小点心。
郎定河无奈地放开捂在性腺后的手,一手持枪,一手极快地将她打晕在地。
“你果然还是会选择你亲爱的参谋长。哈哈。”
寥寥数秒,已经足够他的性腺毫无防备掉进圈套。
“——”
之前射击他的针头多达34根,全都擦身而过,仿佛都只为了最后这一根的无声做铺垫。
细如头发、尖如蜂针、某种特制的溶解型金属,穿透性腺坚硬的皮肤的瞬间,便已经在输送中溶解。
注射的是他熟悉的气味。
郎定河眼球四周泛起血光,淡淡一圈红色如血色残阳缭绕,日照金山即将落幕。
“不怪你不够警惕。”路斗勇心情很好地走近一步,“实在是得道者多助。”
毕竟,连……都站在他们这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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