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应巡目光森冷,不出声,不知道低着头在想什么。
只有听到“木桸草”的时候,才有一些反应。
戚圣文道:“会不会处分,后面还要再行商讨。”
他当然希望不会处分,戚承晏怎么说都是他儿子,人心都是偏的。
成柚乖巧一笑,“杨书记、爸爸,有些东西我可不是白给的,军区别把我当冤大头啊。”
这次的事,她怎么说都是受害者。
戚承晏揍了个人,还要背处分的话,成柚想到就觉得心冷。
她脸色稍冷,看向戚承晏说道:“这里应该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回家去,给你上药。”
办公室的众人:“……”
不带这么偏心眼的!
从纪检部走出来,成柚余怒未消。
“你爸不会真的要处分你吧?”
戚承晏勾了下唇角,捏着她的手。
“就算处分,我也不怕。”
成柚嗔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当然不怕,但没这个道理。”
两人走没多远,邱应巡追了出来。
“成柚!”
他有些心急,知道经此一遭,外婆就更难出来了。
也知道曾秀云破坏的东西,真的是木桸草。
“成柚,我代替外婆跟你道歉。”
成柚面容冷淡,“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邱应巡见她并不领情,肚子里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脸色染上了几分不悦。
“那我就说句没说过的话,你明明懂得木桸草扦插,为什么不把法子交出来?如果你早一些公布于众,我外婆也不会不小心犯下错。”
成柚蓦然笑了出声,挑眉反问:“这样想你心里会比较好受一些吗?”
邱应巡一愣,“什么?”
成柚清亮的目光直视着他,吐字清晰:“先是为自己犯下的错感到心虚,而后是恼羞成怒,反客为主指责受害者,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犯下的错。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那你就继续保持这种想法吧。”
邱应巡这反应,她可见过太多了。
成天华一被人戳中痛处心虚的时候,也这样跳脚。
邱应巡就像是遮羞布被人掀开了一般,被成柚用赤裸的目光直视着。
他原本很有底气在质问成柚,现在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甚至觉得成柚的话,让他无从否认。
成柚懒得搭理他,比起曾秀云犯的错,还是邱应巡这一封投诉信造成的后果更严重。
但大家能说他不能投诉吗?
投诉举报是民众的权利,谁能说不对。
成柚不打算干涉军区的处罚结果,只要他们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
回到自己的院子,成柚一眼就看到了缺失一块的菜地。
这里种的木桸草,都是没有用凝露扦插出来的。
没有人比她知道这个过程有多艰难。
如今,都被破坏了,说不心疼是假的。
戚承晏陪着她收拾了地上的残渣,还能修复的枝干,都用凝露泡着。
“那个光头叫什么?”
她说的光头 ,就是那个鼻青脸肿的倒霉蛋。
其实也不算光头,顶多就是个地中海。
戚承晏道:“政治部那边的人,叫王定。”
成柚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印象中不认识这个人。
戚承晏知道她生气,毕竟这些木桸草都是她手把手培育出来的,不知道费了多少个日夜。
就这样被人轻易糟蹋了。
好在几天过后,军区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定被革职,除此之外还得赔偿成柚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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