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持续奔驰,时不时还来个可能会翻车的大急转。
那瞬间,自己感受到一股比凯萨死亡那时更糟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无比的寂寞,无比的荒凉,心里头什么也不剩,蔓延起孤单,然后流遍了浑身上下。
接着,出现了一阵很小很小的踢动。
要不是因为疼痛而造成五感暂时的麻痺,不然可能还察觉不到。足够让维耶尔呆愣好几秒,才知道那是腹中的孩子仍然在向自己宣告一件事。
他还活着,还没结束。
「啊啊——!」更强烈的一波阵痛让维耶尔握紧了埃尔勒的手,正确来说,应该不是握紧,而是近乎捏碎。
这世界很残酷,经歷过的自己是知道的。身为omega,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被允许,最下贱的存在,最没用的存在。除了生育以外就没有什么功用。必要时,甚至需要举起刀子,甚至需要从口中吐出威胁的话语,不然活不下去。
——所以要活下去。
——活下去去寻找,找到不需要刀子和恶语就可以生存的方法。
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追求的。
不是和拉薇以及猫眼之间的爱情,也不是和其他人之建立起来的友情。而是这么单纯的一件事。简单到自己都已经忘记的事情。
「我们到了!」首长大功告成般的躺在座位上,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栋低矮的建筑物,离市中心还很遥远,但这里的确是医院。
「那、那个……!」在自己被埃尔勒扶起的同时,女孩突然说道,她的脸上还有泪痕,脖子上什至还残留红肿的痕跡,但是她很认真的说道:「大、大哥哥……要加油。」
维耶尔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弱的点点头,自己任由埃尔勒的怀抱摆佈。什么时候又要天亮了?曙光在天际线升起,刺痛了视野,明明好几个月以前,自己才刚踏上那片黄沙地,以为会在劳改营庸庸碌碌的度过三年时光。而现在维耶尔却被那时候踹了自己一脚,以为是个混蛋的傢伙抱到了医院。
「餵!」埃尔勒直接撞开门,他在某些方面就是表现的那么野蛮:「快来几个人,这个人快生了!」
后来维耶尔发现,埃尔勒到后来,越来越少用omega来称呼其他人。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但或许是在说明,人是可以改变的,这点不容质疑。
身体被放置在有些坚硬的床铺上,不认识的脸孔取代了埃尔勒那魔鬼版的面容,似乎有人给自己打了针,所以更多的麻痺逐渐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在没有太大力气的耗费下。同时在第一道曙光照耀进医院的窗户时,原本是耳鸣状态的双耳,突然之间能听得见声音了。
双眼盈满了泪水。
——欢迎来到这世界,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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