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祺绍回了房,思考对策。
不,哪有什么对策?
谁家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上战场。
他也不希望他的祺兴上战场。
战场多么残酷啊,他的祺兴怎么可以去呢。
他捨不得祺兴啊。
他不想祺兴的笑容被战场玷污啊。
但唐家三兄弟里只有他们可以再出人,而身为二儿子的祺兴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唐祺绍难得地失眠了。
躺在被褥里翻来覆去,想唐家,想唐祺永,想那一纸徵兵令。到最后,他又想到了祺兴。
他的祺兴站在几盆花前,告诉他:哥,我把父亲好不容易拿到的薰衣草种活了!
那年的祺兴十七岁,青涩中带点成熟的笑容在阳光下张扬。
那种心动的感觉对于当年十九岁、从商专毕业没多久的唐祺绍而言,是既新鲜又特别——他将手放在胸口,心脏那鼓胀的感觉好似不论过多久都不会消失。
第一批薰衣草意外地长得极好,完全不受白莲的炎热影响。唐祺兴在某日放学后割了一半拿去做成乾燥花,几週后递给他一个拥有紫色花纹的香囊。
那个香囊现在仅剩微弱的香气,鼻子得贴在外面才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
但他一直贴身带着,即使祺兴是以「弟弟」的身分送给自己。
他将情感藏着、掖着,光是「喜欢同性」这件事就是个说不出口的秘密,更何况喜欢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这种变质的兄弟情永远都不会被接受。
祺兴迟早都得结婚。他想。他的祺兴将碰见一个好女孩,然后跟她结婚——届时,他将不再是他的祺兴;而自己即使再不愿意,也会被父亲压着娶个大家闺秀,眼睁睁看着祺兴与他愈来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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