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或许你可以去劝劝她,你陪曼曼这么久,她的个性你最瞭解,你的话她会听的。」方延深说「帮我们劝劝她好吗?让她知道,这一切错的不是她,让她不要一直沉浸在伤痛,绑架了自己,好吗?」我要搭下午的飞机参加摄影比赛,曼曼她,就麻烦你开导了。」
后来呀,江文蓚被小姑娘赶出去,给曼音写了信,让准备搭机出国的方延深回来后能带给她,自己仍惦记着想给她买块蛋糕庆祝15岁的生日,两人前后分头坐上不同的计程车,方延深往机场,江文蓚往蛋糕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怎么没然后了?」方老爷子问着。
「能有什么然后,你孙子我到美国后才接到消息,我那个相认不久又没血缘关係的哥哥出车祸走了,还能有然后吗?」方延深苦涩的说,他也没料到,两人就此永别。
「当时我替老爸参加美国的会议和参访,结束后急着赶回来参加丧礼,姑婆当时还在气我们父子当现成的董事长、表姑他们也为了保护曼曼不让我见她,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你也能忘,这么重要的事。」方老爷子惊讶的说。
「我也蛮意外的,这样健忘的情况很少发生的。」方延深皱眉道,脑子发达的他,几乎是过目不忘的程度,更没有这样把别人交代的事情忘了的经验。
也许是时机还没有到吧,或许现在才看到信,对曼曼来说是最好的。
21-3梦
「我在想,或许这封信能够带给曼曼表妹一点不同的想法。」方延深道。
「让她的心在该在的地方努力,而不是像现在,明明还热爱小提琴,却因为那段时间带给她的伤害而不愿意面对它,放弃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也对,如果能让那孩子认清自己的心是最好的,不要像现在一样,弹着钢琴,心里却没有钢琴。」方淮祉点头说着。
这么说的方延深,几天后到方老爷子的大别墅里,戴着助听器准备开车出门找慧容、小准聊聊天,看看店里的生意状况,遇到来学琴的简曼音,不巧那个方老爷子又临时起意和方奶奶出门去了,方延深便带着小表妹到咖啡馆,点杯热的可哥亚和蓝莓布丁蛋糕给她,慢悠悠的聊天讲话,提到那封信。
递给脸色不太好的简小姑娘,方延深藉口看一下店里的帐,让简曼音一个人看信。
「你就这样放曼曼一个人?」慧蓉皱眉盯着晃悠过来,不知道在吧檯这瞎忙起什么的方延深。
「让她一个人静静会比较好。」方延深从吧台某个暗柜里,摸出装着方奶奶牌手工无糖饼乾,放了一个到口中。
慧蓉不明就里,虽然担心,仍相信方延深的决定,没有走过去,余少准继续面无表情的擦拭一个个玻璃杯,三个人都没去打扰。
「为什么?」在只有四个人的咖啡厅,紧握钥匙简曼音失声痛哭。
「他为什么要走?如果不是我赶他走,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他是不是就能留下来。」她哭的不能自己,眼泪一直没有停下来,慧蓉上前抱着她,安抚的摩娑她的背脊。
「姊姊,你告诉我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拉不了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死了对吗?」
慧蓉没有回答,只是紧抱着她,等她冷静下来。
方延深拍拍小准,示意他不要上前,两人只是在一旁等着,等着这个该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爱,却遭遇太多伤害的小妹妹,能从激动的情绪里冷静下来。
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没有成为你的学生,没有那么依赖你,没有那么依恋你,会不会今天你还会在?你还能拉着小提琴追求梦想,还能谈笑风生的与人交好,还能在世界上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好好生活下去?
为什么这世界要这样残忍?带走你的才华洋溢,带走你的温文尔雅,带走你的温柔善良,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这里的残酷无情?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简曼音哭得昏过去时,只有这个念头在脑海蔓延。
「曼曼。」
简曼音睁开眼,金属细框眼镜、斯文儒雅的男子站在她面前,穿着还是那身灰色衬衫配牛仔裤,还是像两年前那样年轻温和。
「江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揉着眼睛、眨了眨,眼前人却没有消失。
「曼曼,我带你去走走好吗?」他朝她伸出手。
「好哇。」她很开心的点点头,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让他牵着自己。
「这里是哪里?」她看着四周的撒满枫红的景色,一如以往的,问着这个在她眼里无所不知的人。
「这里是京都的永观堂。」他简单回答,依旧掛着温和的笑。「我说过要带你来京都赏枫的呀,忘了吗曼曼?」
「可是…。」简曼音低头想了会儿,场景忽然转换。
原本牵着她走在永观堂小径的江文蓚,对坐在鞦韆上喝可哥亚的她拉着小提琴,后院的枫树也突破气候条件,染红了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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