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舅舅寄来的吗?怎么没分人?」虽说邻居的感情很一般,好歹住久了,有什么好东西,我家善良的老太太会给他们送。枣子在往年非常热门,我吃不到半颗,其他人就全拿走,根本不可能剩在我家。
「嘖,我吃饱撑着?送他们干嘛?」老先生怒不可遏地朝门边吼了一句。
这住户的隔音不好,避免打扰他人,我们习惯小声讲话。
如今我爸平日会遵守的礼貌都不顾,应是出了什么事,惹得他不高兴。
「妈,你哭什么?怎么了啊?」会让我爸如此不悦,唯有我妈在旁人那受了委屈。
天塌下来也不见老太太哭成这样。
「你这臭小子,别问了!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少在我们这摸鱼。」
老太太仍在抹眼泪,我直接坐下,不管老先生如何赶我走,静静等待她哭完。
三人在客厅僵持约半个小时,老先生在期间不断要我离开,怕我多待几分鐘,会出大事。
「妈,说吧,到底怎么了?」关键不在一直鬼打墙的老先生,是我妈为何而哭、为何如此难过。而真正的原因,不难猜测,综合以上种种跡象,我冷着脸问:「是不是攸关于我?他们知道我是同性恋,对你刻薄了?」
「没、没有。」
越着急反驳,我越是篤定自己的猜测。
「事到如今,遮掩有什么用?爸、妈,你们在谁那里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我和你妈只是不想要你被他们当着面骂……横竖你都算半搬离这里,回来搅和做什么?我们会处理好的。」说到中间,我爸明显有片刻哽咽。
哽咽得让我心酸。
「怎么处理?什么叫『处理好』?」犀利地反问老爸,我眉头紧锁,「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们直白的告诉我行吗?不要让我乾着急。」
难怪喜欢社交的老太太在两个多礼拜反常,一整天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户。原来是她被人欺负,不想再受气,只好躲藏起来。我以为只要出了柜,与王齐愷就是无风无雨、不具备任何阻挠。
现在,我感受到这世间人情冷暖的恶意。
不等爸妈回答,外头猛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去你妈的同性恋!滚出这个地方!去得爱滋病死死算了!滚!」泼水的哗啦声,伴随咒骂而来。
混浊的液体从门缝底下渗入,浸溼我家玄关的脚踏垫。
「我、我要跟他们拼了!」老先生跳起来,怒不可遏地抄起棍子,想要闯出去痛打门外的脑瘸。
但我不会让他这么做,打不打得赢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别脏了他的手。
「爸,你坐下,我打电话报警。」
「报警?」两老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这种事情,报警最快。」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犯了哪条法律,可我不报警,我怕会憋出个内伤。
「你一报警,警察就会知道你是个同性恋!到时候该怎么着?他们绝对会说更多话来污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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