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不知道怎么回答蒋东的话。
她只知道一旦那扇门开了,她就会失去一切。可怎么才能阻止他们见面,没有可能,因为门已经被拉开。
得不到她回答,外面那人又似乎很急,蒋东嫌吵便直接打开。
青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他半张脸。
阴影下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以及她身边站着的男人,那是她的未婚夫。不...准确来说是奸夫。
见到他,玉荷已经面无血色,她祈祷过的但没用,老天似乎就是不想她好过。总在她觉得自己会得救时,将希望收回。
她就像秋天的树叶,被风轻轻吹落掉在地上,再被环卫工人装进垃圾桶,拉去焚烧厂,摧毁。
“他是谁?”陌生男人出现在自己未婚妻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疑惑。
蒋东自然也不例外,但当他这话刚问出,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没等到女友回答,他先接通电话。
这通电话来的很及时,起码对玉荷来说是这样,因为她还没想到怎么对蒋东解释。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似乎是什么很急的事情。蒋东皱眉,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但还是对那边回道:“我等会过去。”
他很忙,有很多事要处理。
不能一天到晚陪着未婚妻。
“是工人,刚刚洗澡水龙头坏了,就打了个维修电话。”她低着头小声和男友说,根本不敢看门口脸色阴沉的青年。
她不是不怕谎言被程砚青戳穿,而是她实在不愿意放开和自己相恋五年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男友。那已经不能用爱形容,是牵绊,是付出的时间青春,是她的初恋。
也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
所以才会一遍遍撒谎。
黑色的冲锋衣,工装裤,同色系的廉价棒球帽。在蒋东这种商务精英人士眼中,确实有些不够格。他怀疑女友有事瞒着他,甚至是和某个男人有牵扯,但那个男人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穿着普通,高大有一身蛮力的水电工人。
他的女友很挑剔,她喜欢工作稳定体面的医生,公务员,又或者和他一样企业高管。
不是歧视工人,而是两人实在是不相配。
蒋东收回视线,对玉荷点点头,边打电话边对她道:“公司有点事要我去处理,不能陪你了,明天见。”
“好。”
直到男人离开,玉荷才敢看屋内已经摘了帽子的程砚青。
就像是故意讽刺她,男人不屑的反问:“工人?工人会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工人会搂着你亲。”
明明很生气,明明是来复仇的,但这时他竟然没有上来教训她。玉荷太知道自己对程砚青的伤害,赔不清也说不清,所以当看到程砚青只是讽刺她两句时,竟然觉得他或许是真的爱她。
很爱很爱,才会在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时只是口头上几句。同样,在蒋东面前
默认了她的话。
为什么默认,是因为他听进去了今天在老房子里那些话。她不能有一个出轨的名声,她会和蒋东分手,再清清白白和他在一起。
口头上的讽刺当然不能缓解程砚青的愤怒,所以他急步来到女人身边,捧着她的脸吻下。
过了好久,直到察觉玉荷真的窒息时,他才离开她的唇。这时,也不忘恶狠狠警告:“下不为例。”
“你答应我的,要和他分手。”
那个吻太凶太猛,不止玉荷感到缺氧,程砚青也是。他喘着粗气,语气一如既往蛮横:“明天,明天我就要答案。”
男人的吻实在算上不上多温柔,她嘴角发麻,红肿。被他强硬的抱进话里,强迫她把额头靠在他胸口,听他有力的心跳。
或许是来时风雪大,他身上黑衣微湿,有些地方还明显看得见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白色透明的玻璃雪花,晶莹剔透落在他肩上,玉荷在他怀里抬头就能看见。
耳边是程砚青威胁的话,她的心思却随着他肩上的雪看向他身后的窗外,高层又是大雪天按道理是看不到男人离开的身影。
但,玉荷还是在风雪里注意到蒋东会乘坐的那辆黑色轿车。
那辆车,接送过她无数次。
直到看不到,她才收回视线。
她还被程砚青抱着,他的怀抱也很温暖,并不比蒋东差。但就是不一样,蒋东的怀抱温暖也让她安心,而程砚青只有禁锢。
可她也做不到推开程砚青,她就是这样矛盾。不爱程砚青,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忍受,只能妥协。
“听到没,回答我。”一直得不到保证,程砚青不可避免的急了。
“算了,你还是和我去领证吧。”只有领证,他才能安心,才能确定自己将人牢牢抓在手中。
最后一句,程砚青没有说出口。
他怕一旦说出口,玉荷知道他爱她,以后就不怕他,自然她也不怕他的威胁。
她本来就不爱他。
程砚青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七年的时间实在太久。久到眼前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五年,一千八百多天,四万四千一百六十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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