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洋洋洒洒的斥责,引经据典,仿佛字字泣血,最后犹以狠话收尾——
你当淳于南阳是何居心!不过是在拉拢你!利用你!
你怕不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
孤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给孤等着!
读完了信,昭肃恍若行军两千里,汗涔涔地坐在案几前。
半晌,又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从这字里行间,便可见那俊秀青年气得双颊通红,一边抹泪一边控诉,仿佛心肝都被践踏,委屈到无以复加。
昭肃捏着这薄薄信笺,只觉脏腑都要灼成了沸水。
阿崔听见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
他们的郡王爷喃喃自语:“这好日子过够了,我等你罚我。”
誓师宴后,昭肃假借醉酒潜入议事殿,趁无人之际,将照青枪尖亮在淳于南阳面前。
淳于南阳倒也镇定,抬眼看他:“这是何意?”
昭肃道:“我只问你,与革朗是否还有瓜葛?我知你曾与他们有过交易。”
淳于南阳面露冷色:“那又如何?”
帝王威仪,顷刻间便能要了昭肃的命,然而昭肃依旧稳如泰山:“呼维斜野心昭昭,与革朗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然无论如何,渠凉国土断不可拱手让人,若陛下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你是以何身份要挟于朕?”淳于南阳嗤道,“朕的武平郡王?或是长丰的武略将军?你是怕我渠凉不战而降,还是怕革朗从渠凉借道,要直取长丰秣京?”
昭肃不去答他质问,照青枪尖轻轻一送,距淳于南阳咽喉不过寸许:“你予我承诺,从今往后,便再没有武平郡王,削爵治罪,悉听尊便。”
淳于南阳半步不退,倨傲道:“朕身为渠凉君主,自然不会做有损国威之事,区区革朗,朕从来不曾放在眼里。这承诺却不是给你的,是给我渠凉的山河百姓的。”
“好。”得了他这句话,昭肃手腕翻转放下兵刃,单膝跪地:“便请陛下治罪。”
淳于南阳拾起那枪尖,倏忽抵在昭肃脖颈上,直刺出一道血痕:“意图弑君,治你死罪亦无不可。”
昭肃沉着看向他,眸中无丝毫动摇:“亦无不可。”
二人对峙良久,却是淳于南阳骤然笑了出来,那枪尖被他在昭肃王服之上擦净血迹,呛啷啷扔回地上。
“昭肃啊昭肃,你就是来逼朕削你的爵治你的罪的。”他拂袖叹了一声,“既然有人下了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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