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悯儿!”
只是众人离得远,哪里来得及去帮忙。
就在此时,距离悯儿几步远的华箩冲过来一把将他拉开,继而借着旋身之力,朝后飞起一脚踢开了掉落的梅瓶。
女孩子身体柔韧,华箩又是学过武的,她两手扶着悯儿,尚且维持着压腰抬腿的姿态,面上不见惊慌,反倒带着俏皮的笑意,端的是举重若轻。
瓶中的红梅枝倾洒出来,华箩下意识扭头去看。
悯儿呆呆张着嘴巴,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只觉得这位箩姐姐好似天仙般美丽,比那鲜红的梅花还要灼他的眼。
哗啦一声,梅瓶碎在地上。
众人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查看。
秀陶在一旁吓得大哭,幸而华箩和悯儿俱是安然无恙。弥太妃抚了抚胸口,把三个孩子揽在怀中,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下次可要小心些了,知道吗?”
“知道了。”三个孩子同声道。
弥太妃看看华箩,笑着夸了一句:“亏得小箩儿厉害,本宫要好好赏你。”
华箩红着脸道:“谢太妃娘娘。”
悯儿额头上肿了个小包,却是忘了哭痛,圆胖的小手抓了根梅花枝递给华箩,天真又讨好地说:“箩姐姐,送给你。”
花园东南角——
琴音袅袅,是首不知名的曲子。
漫陶循声而来,远远看见沈初坐在石凳上抚琴。
她从回廊悄悄过去,本想去逼问他自己要的那首曲子究竟何时能作好,然后趁机探听一下女相的小密闻。上回说到哪儿来着,嗯,说到女相与摩罗王青梅竹马……
“你也是个死心眼哪。”沈初叹了句。
漫陶停下步子。
她这才看到回廊中倚着另一个人。
那人举杯吟道:“千金裘,万户侯,怎抵他赠题一首。”
琴声婉转,沈初混不吝地接道:“东一首,西一首,金台高坐,何曾为君留。”
那人听得气红了眼,醉步蹒跚地走过来,往那石桌上一趴:“你!乱编什么!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初垂首望着他:“我怎么不知?赵梓,你自己糊涂,还见不得别人清醒么?”
赵梓没有出声。
沈初拨弄着琴弦,几声清越之音掠过。
他温柔而懒散地说:“人生乐事,求得也美,求不得也美。那些个痴痴怨怨,说到底,都不过是心上一刀。痛得再狠,那刀,也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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