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像是被人针对一样。
在贺朝去了京畿南郊之后,皇上便突然发烧陷入昏迷,而他也遇刺,现在情况生死不明。
偌大的皇宫,掌权人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太后。
当张正话音落下,整个太和宫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巧夏也不由得看向言里如今唯一的主心骨,但是她也见过诸多风浪,并没有慌张,而是镇定的问太后,“娘娘,该怎么办?”
太后攥着拳头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但是并没有沉默太长时间,反而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苏太医,皇上如何了?”
苏太医很快出列,在一旁行礼道:“陛下仍在高烧,但是好在喝得下药,如若今夜烧退了,便好了。"
太后走到他面前,苏太医身后也跟着众多的太医,太后声音非常严厉,眼神同样十分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
“陛下高烧,但是哀家还没死,如若是有人胆敢在从中作梗,哀家会让他全家跟他一起作死。”
太后说的话听起来并没有很直白,但是却说明了一个情况,她在怀疑今晚的事是有人在作祟。
太后:“巧夏。”
巧夏也沉声,“奴婢在。”
太后道:“太和宫便交由你,陛下所经的所有药物,宫里来往的人,都由你来盯着。”
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搜查全宫,所有老鼠全部扑杀!”
巧夏心中一震,应道:“是!”
她视线落在迎春上,“迎春。”
迎春也行礼,“奴婢在。”
太后道:“你跟着我。”
迎春一愣,随后点头称是,接替了巧夏的位置站在太后身旁。
太后继续道:“马备呢?在不在宫里?”
很快便有太监来报,"马大人随厂公大人前往京畿南郊了。"
“马备也去了?”太后拧起眉,“马备既然去了,怎么还会有人遇刺受伤?”
张正在一旁道:“刚刚传来的消息,似乎和三年前的那个案子有关。”
太后一下子就明白了,事实上她心里也有了猜测。
此时的太和言在太后的安
排下重新井井有条的忙碌起来,太后望了一眼内室,随后问张正,“厂公现在在哪?”
张正道:“回太后的话,在南交阳的一户农庄上,因为厂公伤势过重,无法受颠簸,因此也无法回言。”
太后道:“让孙太医快马加鞭去!”
孙太医专治外伤,在救治皇帝上不如苏御医,因此现在负责煎药之类的活,听到了太后的话之后,很快随着太监离开了。
太后无故不能出宫。
她嫁入了帝王家,这辈子恐怕也不能再踏出宫门半步。
况且此时的皇帝现在高烧昏迷,身为宫中现下唯一一个能说话的人,她也无法离开。
但是姜穗就是想去看看他。
她沉着脸,气息压抑,迎春在一旁看着,发现太后此时的模样竟和厂公用着惊人的相似。
太后有些阴沉的声音响起,“让人守住春熙殿,谁都不许走动,不许进出!若是有人违逆,格杀勿论!”
迎春心中一惊,她是第一次听见太后这样严厉又带着杀气的话语。
太后是宫中少见的慈悲善人,就连宫里有人将她最喜爱的花瓶打碎了,都不曾责罚,反而随口说了句碎碎平安。
而如今,宫中出了事,她也能用起这些雷霆手段。
而且春熙殿…
是淑太妃现下所住的宫殿。
难不成今夜之事,和淑太妃有关。
太后已经走到太和宫大殿,开始处理起宫里的一些宫人。
一批拉去了慎刑司严加拷问,一批被关了起来,还安排金吾卫将金陵李家园林全面封锁,深夜赶来的萧将军即刻听令。
太后道:“萧将军,今夜事态紧急,劳烦你了。”
萧将军剑眉星目,年轻又意气风发,就算是刚起床也看不出丝毫困倦。
他单膝跪地行礼,垂着头铿锵有力道:“此乃臣之要责,娘娘不必担心,臣明日才启程禾木,并未打扰。”
萧朗星很快离开,姜穗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心中叹了口气。
还是缺人。
朝堂之中,太缺人才。
尤其是领兵作战的人才。
明明天便要启
程禾木,但是因为太后没有信得过的人,今天夜里又要喊他回来帮忙干活。
姜穗曾经清测过李家什么时候搞事,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动手,还选了一个看起来很好的时间点。
一旦皇帝没有挺过去,贺朝也死了,朝中孤立无援的太后恐怕对他们来说也不足为惧。
不过他们大约也没想到,太后也根本不是垂帘听政的花瓶,恰恰相反,太后如今手里也有了不少权力和力量。
姜穗微微闭上眼睛,在迎春看来,就像是有些疲惫和担忧。
迎春道:“娘娘,您放心,陛下一定会没有事的。”
“不。”太后忽然开口,原本闭上的眼眸也睁开,看着大开的言门与点起的宫灯,“迎春,你以前是御镇司的人是吗?”
迎春心头一惊,她还没有开口,太后已经继续开口了,“不必急着否认,哀家不是看不出来。”
迎春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娘娘,奴婢如今是寿安宫的人。”
这是变相的承认了。
这样的话,太后自然也听得出来,但是太后并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回来到寿安宫,而是道:“那你与御镇司,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迎春顿了顿,她脑海里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关系着将来还能不能待在太后身边。
在太后身边这几年,迎春才知道宫里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温和,仁善,张正也曾说过,太后从未将他们这些人当成随处可用的畜生与工具,相反,在太后面前,他能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是个人。
迎春也是。
不仅仅是厂公在一点点的被太后吸引,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如此。
正如太后和巧夏,她们不像是主仆,反而像是姐妹。
迎春曾经羡慕过,在不知不觉间,她也越来越喜欢在寿安宫的日子。
迎春很清楚的记得,当她在下人房里不小心被巧夏发现了与心上人交换的定情信物,当时她有多紧张。
因为宣朝后宫宫人有规定,不允许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以破坏宫中秩序。
但是巧显开反有说什么,甚至还不见她说,她从此在他小太以了这条规定,说自女也是有着少义的人,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了呢
?
其实那个时候的迎春是她脱离了御镇司之后第一次动心,也会害怕,但是听到了还是皇后的娘娘通过巧夏的嘴告诉她的话后,就只觉得……
娘娘她,是真的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御镇司里出来的事情,不会被太后发现,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太后却点了出来。
是厂公告诉的太后吗?
有可能。
但是太后从未问过,现在点出来,是在怀疑她吗?
就像刚刚,将巧夏调离身边,让她跟着太后。
以往可都是巧夏和太后形影不离。
“不必多想。”仿佛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太后没什么表情,年轻秀美的脸庞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软弱,反而似有着隐隐的杀意,“你既然是贺朝派来的,我没有什么不放心。”
迎春一顿。
太后继续道:“回答哀家的问题。”
迎春意识到太后有些生气了,不知为何,生气起来的太后比厂公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还I下人。
迎春连忙在一旁跪下,她叩首,“娘娘恕罪,奴婢脱离御镇司已久,但身上仍有功夫,是厂公派来护卫娘娘的安全的。”
太后沉默了一下,她声音平稳,但是迎春却感觉到此时的太后内心不太平静。
“你去通知马备,哀家要贺朝即刻回宫,无论用什么办法,抬都要把他抬回来!”
迎春猛然抬头看向太后,有些震惊,“娘娘!”
太后一字一句,“要死都要死在宫里,让他给哀家滚回来!”
迎春微微睁大眼睛,忽然发现她和张正都错了。
太后娘娘不是那个柔弱的,总是在厂公面前处于下风的女子。
太后一定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模样。
细长的眉压下,浅色的眼眸里是一片冷冽的晦暗阴沉,带着一种血腥的沉郁怒火,她明明是柔和清丽的容颜,在这一刻却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能烧灭整个森林。
冷艳又摄人心魂。
厂公的疯狂与大胆,娘娘也竟也不差厂公分毫。
“是。”迎春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温顺地听从了太后的安排。
她道:“但娘娘的安危
……”
太后打断了她的话,“皇帝和厂公接连出事,已经是李家所能动用的全部了,哀家也自有办法
迎春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很快离开去通知还剩下的御镇司的人。
正如姜穗所说,能够动皇帝和贺朝,已经是李家动用了全部力量的结果,他们显然并没有将太后放在心里,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连夜都要将厂公抬回宫里,更没有想到————
“姜穗未免也欺人太甚!”
发都来不及梳起的淑太妃站在自己的言门口发怒,完全没有了以往温婉贤淑的模样。
门口的侍卫尽职尽责,“太妃请回。”
淑太妃怒道:“你们竟敢擅自将本宫禁足!谁给你们的权力!”
侍卫道:“太后娘娘吩咐,春熙宫擅闯出入者,格杀勿论!”
淑太妃嗤笑了一声,“本言倒要出去和太后理论理论!”结果她还未曾踏出自己的言门,就被侍卫锐利的刀锋逼退。
淑太妃:“你!”
侍卫面无表情,重复着那句话,“太妃请回。”
淑太妃面上仍是发怒,但是心下却砰砰跳着,明明计划得非常完备,但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不安?
淑太妃试探道:“究竟言里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无缘无故将本言禁足,太后未免也太过于霸道了!本宫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侍卫跟没听见一样,此时春熙殿言门口却有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太和宫此时灯光明亮,姐姐是真的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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