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这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东西再也不会影响到她。她擦拭着柜子的手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
大概是因为她思考的时间有些久了,其间,白清闲松了手中的锁链,让晁枉景重新爬起来跑了一阵,等他快要挣脱锁链的时候,就重新绷紧锁链把他拖回来,如此反复。
唐姣自然听到了那边的动静。
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能对晁枉景说什么。
其实她并没有特别恨晁枉景,毕竟恨也是一种过于强烈的情绪,现在的晁枉景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道路上的一枚小小的绊
脚石,对她影响不大,但如果它还在那里,就有一定概率会阻碍她的前行,所以唐姣才要一脚踢开这枚石子——她对石子没什么好说的。
唐姣说: “其他雇主这个时候都会让你说什么?”
白清闲想了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唐姣否决了。
白清闲又说:“以前的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唐姣:"这个也不行。"
白清闲:“只有判官会细数你的罪过,而我现在就要送你进阴曹地府。”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唐姣无语,也不知道白清闲之前的雇主都经历了些什么。白清闲打了个响指,说道: “那就直接告诉他,是谁让他命丧此地的,如何?”
唐姣说: “可以,你只需要问他一句,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案吗?”
锁链牵动,晁枉景花了很长时间终于逃出去几里,又在瞬息之间惨遭拉回来,他几欲崩溃,白衣男子将他拎起来,拖向空中,那根锁链就在他的血肉间翻搅,疼得他快要昏迷,意识模糊之中,他听到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说: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案吗?”
晁枉景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浑身一个激灵,寒意直窜天灵盖。
他的眼中射出极其怨恨的情绪,整个人都褪去了方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似回光返照,白清闲心里讶异,好心好意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锁链,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唐姣!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晁枉景疯狂地吼叫道, "你果然不安好心,师兄还说你是为了我考虑,说你心胸宽广,将以前的事情翻篇……怎么可能?你还要怎么样?将我害得卧床十年,如今又想要祸害宗门了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白清闲适时地重新捂住了他的嘴,没有让他继续骂下去。否则,什么“妖女”,什么“毒妇”之类的词汇就要蹦出来了。
他听到那侧的女子嗤笑了一声,很不屑一顾似的,也不打算回应这些谩骂。她习以为常: "这种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硬气了。"白清闲笑眯眯说道:"没关系,老板,我替你出气好不好?"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然而白清闲的心里却将晁枉景方才喊出的
那个名字默念一遍。唐姣——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
在意料之外,自己对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
那么,她又是怎么成为影阁的贵客的?白清闲眸光渐沉。老板无所谓道: "你松手让他掉进兽群里吧。"
白清闲当真松了手,失去了牵引,沉重的躯体立刻向下坠落,锁链噼啪撞响,如同催命的符咒,眼见着晁枉景落入兽群,像是一滴水没入汪洋,很快就消失了。他收回锁链,静静地看了一阵,獠牙撕裂血肉的声音簌簌作响,垂死的怒吼声被更嘹亮兴奋的猎食声掩盖,呼吸声断断续续的,一声接着一声,最终连不成线,湮灭在横贯的狂风中。
他向唐姣描述道:“兽群逐渐散去了,嗯,我下去看看,只剩下一具骨骸躺在血泊中,被吃得干干净净了呢,不用我来料理后事了,他死的时候大概很痛苦,嘴还是张开的,面朝上方,像是要说什么。这一幕我用法决记录下来了,等会儿传给老板你看。"
唐姣说:“好。”
下一刻符策那端果然传来一道法决,她看了看,和白清闲描述得差不多。将法决掐灭在指间之际,唐姣想,这样就结束了。
当这天真正来临时,她只觉得稀松平常,如以往度过的任何一天,没有特别之处。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把柄掌握在别人手中,真正是无惧无畏,永诀后患。白清闲还在唐姣的脑海中说话: “那么,这一单就这么圆满完成了。”唐姣反应过来,说道: “我会再去一趟影阁,跟他们确认这一点的,辛苦你了。”
白清闲说: “不辛苦不辛苦,为老板办事怎么会辛苦?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再去影阁登记都可以,倒是之前我承诺过的地域探索,不知多久才能够兑现呢?"
他这话说得圆滑,是在兜弯子地催促她。
唐姣想了想,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两个月后。"
白清闲非常遗憾: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没办法和老板再联络了吗?"
唐姣说: “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联络我,不过我认为你比起这个更想赚灵石。”
白清闲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这么一句,不由得失笑。
“那就两个月后再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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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见。”唐姣温声道, “我会提前联系你的。"
白清闲答应下来,听到符篆那端的人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交流,一点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他盯着手中的符篆看了一阵子,旋即笑了笑,收入了百纳袋中,转身离开地域。
他开始有一点好奇下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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