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瑶为了躲避相亲,拉着奚漫来秦澜阁吃饭,却仍避免不了沈母的视频轰炸。
奚漫怕打扰她们母女说话,这才特地出来接听电话。
只是没料到,会在此处遇到简灼白。
楼梯间的光线昏暗,奚漫恍惚间有点不敢确认。
他比记忆中那个桀骜落拓的少年还要清梧高大些,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包裹着完美的身材,肩宽腿长,气质冷峭,再配上那张过分精致利落的脸廓,是混进人群里也能脱颖而出的存在。
男人顺着台阶走下来,微垂着眼睑,闲适懒散,神情略显倦怠。
他似不经意抬眸,与奚漫眼神对上的一刹那,楼梯间的灯熄灭。
秦澜阁往来的客人都走电梯,步梯间鲜少有人。
此处的灯是声控,先前奚漫在接打电话,灯才一直亮着。如今周遭静下来,声控灯也随之熄灭。
眼前陷入黑暗,奚漫原本有些莫名提上来的心却难得放松。
奚漫一直读的贵族私立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她和简灼白同校不同班。
因为奚家和简家的家世背景,双方在学校都有名气,他们互相认识,却少有交集。
直到升入高中,他们俩居然进了同一个班。
她也不知怎么就被简灼白盯上了,有事没事缠着她。
他以强横霸道的方式追了她两年。
她仗着显赫家世和稳居年级前三的优异成绩,心高气傲,目下无尘,对他爱答不理了两年。
彼时他们少不经事,处理问题都缺乏沉稳,实在算得上是年少轻狂。
如今重逢,奚漫完全不知道两人面对面能说什么。
现在灯灭了,凭着刚才短暂的一眼,简灼白或许压根没认出她。
如此一来,反而避免了双方的尴尬。
奚漫这般想着,决定赶紧回包厢。
至步梯间门口,背后蓦地传来一道声音:“这位小姐,请等一下。”
他谦和有礼,声线透着悦耳的磁性,和奚漫记忆中的满嘴骚话大相径庭。
若非先前看清楚了那张脸,又知道简灼白今晚就在
会所,奚漫可能会怀疑如今这个人不是他。
她正有些走神,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这声询问,再次亮起。
奚漫面对着步梯间的门,感觉有视线落在她后背,身形不觉有些僵硬。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假装没听见,赶紧拉开门冲出去好?还是转过身来与他正面撞上,问问他要干嘛?
原本内心倾向于前者,但转念一想,当初是简灼白追的她,要尴尬也是他更尴尬。
她又没做过亏心事,有什么值得跑的?
打定思绪,奚漫佯装无事地转过身来,礼貌得体:“什么事?”
简灼白还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他上前两步来到她跟前。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凝着那张精致的脸蛋。
奚漫被他看的莫名心虚。
他让她等一下,又老这么盯着看,莫非是认出她来了?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奚漫发挥自己的演技,扬起下巴在对方脸上端详一番,双目蹭地亮起:“简灼白?老同学啊!”
简灼白嘴角微微牵起弧度,仿佛此刻才认出来:“哦,你是奚——”
拧眉想了一会儿,他很遗憾,“记性不好,实在想不起来。”
奚漫脸上伪装出来的笑容垮掉。
既然没认出来,他刚才一直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
压着那股憋闷,奚漫很是体谅地点头:“理解,毕竟你高中成绩那么差,隔三差五被请家长。”
男人眼尾挑起散漫的恣睢,神色意外:“你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旋即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嘴角浅浅勾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对我念念不忘。”
奚漫:“……”
他话匣子瞬间打开了:“那你肯定也是专门在这儿堵我的。”
“?”
“奚漫,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现在这么主动。”
“??”
如果不是被他叫住,她刚才明明已经走了好吗?
奚漫正想怼他,蓦地想起什么,眼眸微眯:“你不是记性不好,想不起我叫什么?”
“啊。”男人浪荡不羁,即便被戳穿,依旧脸不红心不跳,“是你的痴心一片,唤醒了我的记忆
。”
“我这,刚想起来。”
奚漫:“……”
狗男人厚颜无耻的功夫见长。
懒得跟他废话,奚漫道:“简先生,您要是喊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您自己慢慢在这儿自我陶醉吧。”
“确实也没什么事,就提醒你一下——”简灼白下巴一抬,示意道,“你外套的帽子反了。”
说完不顾愣神的奚漫,他大步朝楼下走,“不用谢,我一向乐于助人。”
男人吊儿郎当的嗓音响在耳边,伴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奚漫在原地站了会儿,下意识摸向后面的帽子。
她身上这件大衣是有帽子的款式,此刻帽檐和帽口朝下,还真是反着的。
原来叫住她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人怕是有强迫症。
没认出她的时候,说话那么绅士有礼,一认出她就原形毕露。
她就愿意反着穿,他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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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包厢,脱下外套时,奚漫才把反着的帽子纠正过来,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沈汐瑶和沈母的视频通话已经结束,看到奚漫便发牢骚:“我妈真的是,我哥的婚事还没着落,非要惦记着给我安排相亲。说好听点是相亲,其实就是想用我来商业联姻呗。”
见奚漫坐下,她问,“你干嘛去了这么久,菜都快凉了。”
奚漫喝了口果汁,才不紧不慢道:“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
等桌上的菜两人吃得差不多,沈汐瑶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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