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黑泽阵还以为世界变了。
“我在哪?这处无不透露着用心的房间显然不是他能住进来的地方,吊灯上的棉花云,飞着银屑般雪花的水晶球,温柔的绿色窗帘,柔软温暖却让他感到分外陌生的被褥。”
“……”
“男孩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双手,这双白嫩而细腻、甚至还带有婴儿肥——它不应该属于他,楼下传来的香甜气息让他微微失神,这种日常的生活气息很普通,但这份普通让他无所适从。”
“……”
“犹记那年寒冬,风雪交加……”
“够了。”银发男孩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小杀手那毫无感情波澜、就如同AI朗读般的棒读。
“早上好,阵酱。”守护甜心飞到他面前,端着一个很符合她身形大小的茶杯。
“早。”黑泽阵坐起来后第一时间观察了一圈四周。
小镜花知道他防备心重,将前因后果都和黑泽阵说得明明白白,简直就像是任务汇报一样周全详细,但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对。
“所以他们把你当成甜点精灵了?”
“嗯。”
一个过分娇小的杀手少女、一个甚至还没在人类社会里正式出道的杀手都陷入了怔懵的沉默里,显然在对方心里已经为他们构思出了一套完整的逻辑。
黑泽阵:“他们让你做甜点了吗?”
小镜花:“做了。”
“这种事不该一做就被识破吗。”黑泽阵终于明白是什么让樫野夫人下定决心并且也成功说服了樫野先生了。
“可是我会做甜点。”小镜花接着道,她认真地陈述事实,“而且水平不低。”
所以樫野夫妇现在还是暂时把她当成了极其特别的没有翅膀的甜点精灵。
“……”杀手职业的守护甜心为什么会做甜点?
“阵酱,你有考虑过一种情况吗?那就是目标极其难以接近,他的身边也防卫也极其森严,更是不会参加什么人多流量大的宴会,而这样的一个人,却
爱吃甜点。”
小镜花喝着红茶,眼神犀利。
“机会只会给有所准备的杀手,不过是伪装成高级甜点师罢了,厨师、调酒师、园丁、保镖、司机,就是挖掘机师父我也能做到行业顶尖,让目标主动把我招揽过去,多样化的技能不过是为杀手的Plan A增加更多的可行性。”
“所以你会开挖掘机?”黑泽阵无法反驳,语句生涩地说。
“会,不过阵酱想开的话不仅要等成年还要考挖掘机证。”小镜花振振有词,“这年头,什么都要证,没有证,他们都不信,同声传译也是靠近目标一大极佳身份,但也需要证,能考到AIIC是最好的。”
“……真难。”黑泽阵只能这样说。
“行行都有它难处。”小镜花点头。
黑泽阵笑了,“但我会拿到的。”
小镜花眨巴眨巴眼。
“如果那些东西是作为杀手用得上的。”哪怕不是必要,只有10%的可能性用得上,那么一生要强的黑泽阵觉得自己也要拿到。
“不愧是我家的阵酱!”小镜花引以为傲地点点头,“就是要拿出这股士气来。”
有人会以你为骄傲,为你高兴,为你担忧,这种感觉并不坏。
黑泽阵掀开被子走下床,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并不冷脚,但樫野莓还是为他准备了一双新的拖鞋,黑泽阵穿好拖鞋,把被褥整理整洁,他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一家三口的笑颜灿烂而温馨。
抬起手默默将相框扣下去,半晌后,黑泽阵又重新把相框抬起来回归原样。
樫野家有他们的孩子,应当是不需要他这个多余之人的。
“要拒绝吗。”小镜花轻盈地落在黑泽阵手心里。
“我不适合这种家庭。”黑泽阵肯定的应了一声,“她说杀人是犯法的。”
如果要在这个家庭生活,他必须伪装和改变自己,但是……值得吗?
黑泽阵尝试过杀人,还是那种能为自己脱罪的延迟死亡法,只是没有成功罢了,被他下手的孩子幸运的活了下来,可见孤儿院的院长其实一直都注意着孩子们的动向。
他动手的时候只想着以牙还牙,根本没想过这
样做对方能不能活下来,怜悯是他所欠缺的情感。
所以倒不如说自从小镜花降临到他身边后,黑泽阵才变得‘心慈手软’,不再尝试下死手,这一点他没有和小镜花透露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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