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根本没见过几回皇后,只记得皇后娘娘看着是个仁慈宽和的人。这样一说,桑窈才发觉她每次瞧见皇后的时候,她都是一副没什么生气的模样。
听说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怎么他生母生病了,他看起来这么开心?
还有是什么礼物,陆荔怎么知道的?
陆荔走了后,她侧过脸庞问谢韫:"殿下刚刚提到了我姐姐,他跟我姐姐有什么牵扯吗?"
谢韫对陆荔的管教并不多,除了少数情况下,他不会特别去干涉陆荔的决定。而桑姝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这段时间她跟太子的牵扯他知道一些,但他没有去特意关注。
这两人之间的合作其实可以预料,其中牵扯复杂,他不想让桑窈去考虑这些。谢韫便没有跟桑窈多做解释,而是道:“别理他,你姐姐没什么事。”
"真的吗?"
谢韫的手从桑窈的肩膀滑到了她的手腕,然后扣住了她。他嗯了一声,道:“回去吧。”
桑窈确实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基于她对谢韫的依赖,也没有对此多问,跟着谢韫一同回了房间。桑窈今天其实不太开心。
她从今天一早就没看见他,他今天走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让人给她传句话,就这样让她从早上等到现在。
什么婚假,也就前五天勉强算的上是婚假,这两天他老是待在书房。
但她想到谢韫的身份,又体贴的把这份不满压了回去。
谢韫拉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回到房间。
现在好不容易见着面了,谢韫一路上也没怎么跟她说话。甚至没问她吃饭了没有。这其实是常态,同谢韫相处的时间越久,她越能感受到谢韫的确是个话少的人。
那份不满又冒了头,桑窈在心里抱怨,话少,也不体贴,更不温柔。跟他吵架,她还吵不过他。
谢韫原是握着她的手腕,走着走着,男人的手就往下滑了滑,与她手指相握,人冷冰冰,手倒是挺热的。
算了吧。
桑窈默默的鼓着脸颊,心想看在他拉她手拉的还算紧的份上,就原谅他吧。谢韫推开门,桑窈主动道:“你用膳了没有,午时都过去好久了。”谢韫匆匆道:“刚才在宫里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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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没再说话,他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在桑窃的目光下,径直走向了长条案。他抽出了张信纸,正提笔写着什么。
看起来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桑窈自己一个人走到案桌前坐下,她盯了他一会。谢韫一直很专注,根本没注意她,桑窈就自己抽出了本看了一半的话本子来。
这话本子套路俗套的很。
说是一个官老爷的小妾因为貌美被抬进府,官老爷宠幸几回就失了兴趣,平日对小美人不闻不问,后来小美人就跟官老爷的儿子好上了。
儿子对小美人处处体贴入微,日日嘘寒问暖,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从此在官老爷的眼皮子底下过上了幸福生活。
那儿子非常会哄人,日日都是甜言蜜语,什么心肝儿,好卿卿,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桑窈低头看了两行,看不下去了。
谢韫可从来没这么哄过她。
看他这副样子,以后好像也没有哄她的打算,她可真是个苦命的小娘子。
她双手捧着脸颊,默然不语。心想这个男人还记得吗?早上没有跟她亲亲,中午也没有,回来就搁这写他的破信。
桑窈不想跟他说话了。
但她哀怨的目光很明显。
谢韫在她的目光下,低着头,把原本要写三百字的信硬生生压到了五十字。飞速写完后将之折起,打开门交给了净敛。
再回来时,桑窈还坐在圆凳上,半点目光没给他。少女满脸写着不高兴,
谢韫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下她的下巴,道:“生气了?”
桑窈抿住唇,说不跟他说话就不跟他说话。
她浑身带着火气,站起身就要往床边走,结果刚迈出步子就被谢韫扯到了怀里。
谢韫从来都是不喜欢解释的人,但他低头看向桑窈,还是道:“今天早上是圣上急诏,方才的那封信要在末正时分送出去,截止现在,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他破天荒的哄她道:“别生气了。”他哄人的手法真的很笨拙。
桑窈抿住唇,憋了一会后没憋住,别别扭扭的哦了一声。
她道:“我又没生气。”
她想了想,又道:“我也没有等你,只是你下次有什么事,应该派人跟
我说说啊,比如今天中午,我都不知道你不回来用膳。"
谢韫嗯了一声,他搂着她,心想她真的好粘人。桑窈又操心道:“那你婚假结束后,岂不是更忙了?”谢韫沉吟片刻后,道:“严格来说,确是如此。”
“那有多忙?!
谢韫道:“中午可能不会回来。”
桑窈:"……"
她沉默了半天,继而发现谢韫那张冷淡的面孔上显出几分笑意,他道:"桑姑娘,为了防止你太想我,我会想办法避免这种可能的。"
他真的好自信。
桑窈下意识就想反驳,但话才要出口,就被他揽着腰,骤然把余下的话堵进了唇里。桑窈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搂住他。
日光透过漏窗,照在两人身上,他的吻技越发娴熟,桑窈比不过他,没一会就消了脾气,她靠在谢韫身上。
在这个吻还未曾结束时,房门就被敲响。
桑窈回过神,连忙推开了谢韫。突然被打断,谢韫显然也很不高兴。
净敛在外简洁道:"公子,宫里传消息过来,让您即刻就入宫。"
桑窈同谢韫拉开了些距离,道:“你赶紧走吧。”
谢韫抿住唇,桑窈抬头看他,发现男人唇角沾了点她唇上的口脂。同这张正不高兴的冷脸格格不入。她脸颊发热,上前用帕子帮他把这点嫣红擦掉,又道:“现在走吧。”
谢韫目光不耐的看了眼房门,继而看向桑窈。少女唇色嫣红,双眸盈着秋水。
谢韫搂着她的手松了又紧,在净敛再次出声前,抓紧时间又低头对着她的唇狠狠亲了一口,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
他还留了一句道:“晚上再继续。”
桑窈嗯了一声,目光再次回到他的唇角,她眉头一皱,抬手道:“等——”
才说出口,谢韫松开她已经阔步走出了房门。
净敛飞快跟在谢韫的身边,他缩着肩膀,小心解释道:"公子,是李公公亲自来催的,属下也是没……"
谢韫看了他一眼,这会心里正烦,他道:“闭嘴。”
净敛盯着谢韫的脸,不由瞳孔放大,他跟着谢韫转了个弯,然后道:
“主子,您……”谢韫听他说话就不高兴,冷声道:“聋了吗?”
眼看就快走出府,净敛鼓起勇气,道:"公子,属下确实有事要说。"谢韫脚步慢了下来,他睨着他,沉声道:"这件事最好跟你的命一样重要。"净敛咽了口口水,低着头道:“主子,您嘴上还有少夫人的口脂,没擦干净。”空气静默片刻。
谢韫出来的急,没有带帕子。他伸手接过净敛递来的帕子,擦了一下。
大
一开始,桑窈以为最迟不到晚上,谢韫就会回来。
但夜幕降临,她一个人用膳,沐浴,又去院子里陪白白玩了一会,谢韫都没有回来。
等到戌正时分,才有下人传话过来,道谢韫今晚不会回来了。
皇后娘娘病重,急需一味药引,在一处商行,圣上令谢韫亲自去取,即刻动身。这药远在京城之外,就算是快马加鞭,谢韫也得后天才能回来。
所以桑窈迎来了这七天以来,她的第一次独守空房。
怀梦在替桑窈取下珠钗后,见镜子里的美人显然没有平日有活力,便安慰道:“少夫人,公子应当后天就能回来,不需很久的。"
桑窈有些诧异。
都后天了,还不久吗?
她道:“谢韫以前经常这样吗?”
怀梦嗯了一声,道:"公子做事果决稳妥,凡他经手的案子无一不妥善解决,所以谢阁老和圣上都很重用公子。"
再加上谢韫本身对别的事不感兴趣,睡的也晚,所谓的案子,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场游戏。"夫人您没来时,公子都很少回卧房。"
这几日,公子为了陪您,可推了好些事呢。"
桑窈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
她想到,等到谢韫这次回来,他的婚假就结束了。他一定会变得更忙。这是必然。
以前桑窈觉得,自己成婚后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夫君不爱,不愁吃穿,让她能找个地方安安生生颐养天年。
所以如果谢韫很忙的话,肯定没有时间陪她,那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贴近她的理想生活。
可桑窈想想,就觉得很不开心。
r />她必须得承认,她其实想让谢韫陪她。
虽然谢韫这个人总惹她不快,喜欢跟她吵架,没说过喜欢她,也不是踏实稳重的人,更没有如她想象中,变成一个温柔的人。
但事实就是,谢韫才走了一下午,桑窈就已经觉得过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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