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王与南康王妃,又是什么样的人?”石清莲贴在沈蕴玉的怀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几分好奇。
她未曾得见过这些人,但是隐隐有听闻过一些。
“都是很好的人。”沈蕴玉揽着她,将被子拉的高了些,免得石清莲的脊背露在江南烟雨天里,这烟雨天生湿冷潮气,石清莲身子弱,沾了冷气便生病,沈蕴玉给她拉高了被子,拍着她的背道:“南康王妃是二嫁,她二嫁出嫁的时候,我还瞧见了呢。”
南康王妃也算是奇女子,一嫁将军,二嫁王爷,后随南康王远赴江南,再也没回过京城。
江南船舟摇荡,沈蕴玉与石清莲在水面上飘了十日,才到江南。
他们这一行声势浩大,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这是京城中来的人,是京中三品大官,还是皇上的心腹,锦衣卫指挥使沈蕴玉。
特别是,这位大官还是来查税收的。
这税收二字,就是横在地方官脑袋上的一把铡刀,若是税收出了什么事,这一整个江南的官吏都要来一次大洗牌。
所以,整个江南的官都戒备起来了,沈蕴玉自京城一路南下,江南的官便接了他一路。
因着沈蕴玉是携妻而来,所以一路上没什么人送女人、美婢之类的讨嫌,只有人送各种金银珠宝。
说实在的,沈蕴玉并不缺这些,他爱宝马宝刀,但并不爱堆积如山的银钱,后来更爱他的儿子,石清莲多数时候都懒得四处走动,只爱添新衣,买胭脂,又能花的了多少钱呢?但这些送来的单子沈蕴玉还是照单全收了。
“我不收,他们反而会不安心。”沈蕴玉与石清莲解释道:“只要是官,就没有不用自己的权力做事的。”
就连沈蕴玉,都会为沈提灯开后门,带年仅几岁的沈提灯去下诏狱转一圈,其余人更别提了,自然各有各的腌臜,一听闻京官来此,自然会送些东西。
如果沈蕴玉不收,这些江南的官便会害怕,他们便会给沈蕴玉制造一点麻烦,或者想方设法的探听沈蕴玉来此的目的,但是如果沈蕴玉收了,还摆出来一副下江南游玩的姿态来,这群江南的官便不会太紧绷。
这样更有利于沈蕴玉偷摸调查。
别看沈蕴玉这几年面上越发温和,但背地里捅刀子的手却越来越黑,他以前捅完人还喜欢说上一套“你个废物根本不行”的说辞来打击对方
,现在沈蕴玉年岁大了,说都不说,直接捅死、再去捅下一个。
这些江南的官以为沈蕴玉与他们同流合污了,但实际上,暗地里锦衣卫都翻到他们书房里了,什么时候沈蕴玉一翻脸,他们全家都得下狱。
沈蕴玉收了钱后,还登记造册,准备回头上缴给顺德帝——顺德帝一般会直接赏赐给他,这算是沈蕴玉过了一遍明路,日后翻出来也不害怕翻船。
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人要杀,钱要拿,顺德帝的好也要卖,全天下的便宜都叫他一个人给占了。
沈蕴玉与石清莲在江南的水路上晃晃悠悠的行了许久,终于到了江南最繁华的首城,杭洲。
先来接他们的是留守在杭洲的江南郡守。
江南郡守还是早几年间,沈蕴玉处理康安贪污案,斩了上一任江南郡守之后,京中后又派出来的第二任郡守。
他原先在京中是个四品官,其实在京城不算是过得好,后续江南缺人,他便走了不少关系,跑到了江南来当郡守了。
这可是个富饶的好地方,天高皇帝远,比在京城伺候人舒服多了,所以这任江南郡守呆的十分老实,又因为身处江南,所以难免与南康王有所联系。
因此,沈蕴玉来的时候,江南郡守害怕极了。
身为地方官,与王爷有点联系其实很正常,但是如果这个王爷被圣上猜忌的时候,就不太好了。
江南郡守好歹也是官——官场上的暗潮涌动,从京城赶到江南的一波接一波的暗探,全都向着某种不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沈蕴玉下江南的时候,江南郡守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是真怕沈蕴玉前脚到了江南杭洲,后脚一刀把他给斩了啊,别看他是个郡守,但沈蕴玉要真斩杀了他,鲜血铺了一个院子,顺德帝连一个眼皮都不会抬起来的。
他在顺德帝心里,连个名儿都没有,随便按个罪过杀就杀了,但沈蕴玉却是顺德帝的心腹啊!
江南郡守惶恐的睡不着觉,直到听说了沈蕴玉在江南中收了不少礼后,才放心下来,并且赶忙塞满了几大车的礼,等着挑个合适的机会送给沈蕴玉。
正如沈蕴玉所说的那般,他摆出来一个弱点,让别人进来瞧一瞧,别人才会安心。
沈蕴玉到江南后的日子都快堪比圣上南巡了,每日若是有
兴致,就去应付一下那群江南大臣,然后收回来一车的东西堆到船上,若是没兴致,便带着石清莲在船上胡闹。
江南的水路颇有些趣味,一行起来,整个船都跟着晃荡,船上的人自然也是如此,人身自己都难以自控,便多了更多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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