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起来了。
-琴酒没有杀她。
这是绮月从黑暗中醒来,揉着被组织Top Killer一手刀砍疼的后脖颈,脑海中最先浮现的想法。脸上的易容-面具没了,她就是想抵赖狡辩自己是“绵星绮月”也晚了。而琴酒没有当场处决她这个组织叛徒,为什么?背后的原因可太耐心寻味了。-组织是怎么发现她是“绵星绮月”的?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的身份暴露,那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那?她有没有牵累他们?-或者,组织是不是要用她当诱饵,来引出组织内的卧底?绮月只要往这些方向的深处稍微一想,后背就不禁泛起森森寒意。
又或许是她身处的这个地牢太过阴冷,总感觉有阴风从四周吹拂而来,鸡皮疙瘩起了她一身。至于“Gin心软舍不得杀她”什么的,绮月想都没想过,那都是纯属瞎扯。
好吧,她承认还是想了一两秒。但因为太过不可能,所以果断放弃。
也不知道zero有没有发现她失踪……绮月暗自忐忑。
今日白天为了埋伏普拉米亚,她请宫野明美易容假扮成她,怕瞒不过降谷零等人,她连自己平常用的那部手机都暂时交给了明美——降谷零肯定也在她身上放了定位,多半是在手机里。
今夜逮捕普拉米亚后,警局必然忙碌非常,降谷零不一定有时间去找她,但会给她打电话,持有她手机的明美瞒不过他。
而这一天她都与灰原哀连着通讯,挂断之前,哀酱知道她在回东京的路上,也会告诉给自己姐姐,如果明美一直没等到她联系她,宫野姐妹或许会联系她,或许会去“薇尔莉特”家找寻。
——但她今天携带的手机已经被琴酒收走了,以上两种情况发生不管哪一种,都有可能造成降谷零和宫野姐妹的身份泄露!
地牢里光线很暗,然而坐在这黑暗之中,绮月纵然忧心忡忡,也必须忍耐,万不敢表露出心急如焚的样子。
黑衣组织内部用来关押人员的地方很多,光绮月见过的就有禁闭室、地牢、审讯室等等之分,虽然地点不同、内中构造不同,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些地方都会布置上全方位的监控和监听,那些眼目老辣且精通审讯的组织成员就隐藏在其后,紧密地观察被关押之人的所有动态表现,以此拿捏最好的审讯时机,突破被关押之人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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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就听说过,波本威士忌是组织的情报专家,这[专家]不仅仅是指他在外面通过各种手段获取情报,也指波本威士忌于内部审讯获取信息上也是个中翘楚。
今生不同前世,“绵星绮月”与降谷零关系的变化导致降谷零对她总有种莫名的保护欲,绮月作为Dita还在组织的时候,降谷零极少在她面前提及掺杂血腥的事,哪怕对她表露[危险],也多是表现在态度和言语上,那些不光彩的黑色手段从未让她看见过。
原先绮月并不在意,降谷零不提她就当不知道,但方才她却由此想到:琴酒将她抓来没把她弄死,那组织肯定要审讯她,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波本成为她的审讯官?
陷入这场困局,她必须与降谷零见一面才能让彼此安心,才能谋划后续计划。
"哐——!"
闭目的光亮突然闯入昏暗的地牢,绮月被晃得条件反射闭上眼睛,随后微侧头,眯着眼强行去看,隔着生理性眼泪,模模糊糊能看到肩披银色长发的黑色身影站在大开的地牢门口。
“……Gin。”她低声道。
银发杀手置若罔闻地走过来,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口袋中,皮鞋碾压过细碎的沙砾,空旷的地下回响起沉闷的脚步声,仿佛有冰冷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最终他停在绮月身前一步远,高大的身形屈膝蹲下来,残忍无情的绿眸上下打量着她狼狈的模样。
“哼,"琴酒冷哼一声,笑声似是从低沉沙哑的烟嗓深处滚动而出,却让人感觉凉飕飕的,"Dit
a,当初逃跑的时候,有想过被抓回来的今天吗?"
听出了他的恶意和戏谑,绮月反而冷静下来,左右自己暂时不会死,不如趁此机会试探出些信息,对她而言,琴酒说不定比别的组织成员好说话。
“其实我是想过的,”她状似认真想了想,抬眼直视琴酒双眸,缓缓轻笑出声,“毕竟朗姆那狗东西还没死嘛。"
言下之意,她还要针对朗姆,那么就一定会对上黑衣组织。琴酒闻言一眼不眨地盯着黑发女人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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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足以将她笑盈盈说着狠话的姿态一览无遗。
琴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抽出香烟,咬在嘴里,仿若随口问:“这就是你回霓虹的理由?”当然不是,绮月心想。但听起来,琴酒似乎并不生气?
打火机喷出橘蓝色的火焰,在银发男人点烟的几秒钟里,绮月快速回忆起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曾经说过的[刺杀事件后,朗姆势弱,琴酒、贝尔摩德趁机侵吞朗姆势力]一事,对琴酒的态度隐隐有了把握,不过谨慎起见,绮月没有说话。
她在思索,她在等。
思索琴酒查没查到[她回国后与波本交往过密]——依照组织的情报网,能发现她的身份,找到她的住处,那一定是查到了。
那琴酒查到了哪一步?
会不会问她此事?
她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为了解决朗姆,她蓄意接近波本威士忌]的“事实”说出来。
然而令绮月没想到的是,琴酒似乎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话题一转,跳跃式地问:“你是怎么从赤井秀一的手中逃走的?”
绮月猝不及防,下意识反问:“什么?”
琴酒密切观察着她略显迷茫的神情变化,眼眸微眯,提醒道:“两年前,你被赤井秀一带到美国,在机场,你是怎么从他手里逃脱的?"
绮月愣住,眸光不禁闪动。
咚!
心脏重重一跳。脑海中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却没被她抓住。
再回想琴酒的问话。
绮月记得,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曾说,组织内部以为两年前她刺杀朗姆,叛逃组织,与FBI赤井秀是一伙的,也许是被他策反,也许是被他引诱,总之是合作方。
可现在琴酒却明确地点出"逃"。他知道她并没有和赤井秀一合作?!
是真知道?还是在炸她?
绮月装作无所谓地嗤笑道:“还能怎么跑?飞机一落地,趁他不注意就跑喽,FBI都是骗子,合作一结束,当我不清楚他们打着什么主意?还想控制我?呵,美国是他们的地盘又怎样?我会易容,他找不到我。"
“哦?”
琴酒捻灭烟蒂,没有对绮月这番话发表任
何意见,抬眼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突兀地问了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听说你已经有女儿了?"
绮月沉默。
冥冥之中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从琴酒听闻她还要杀朗姆时不以为意的态度,到追问她当初怎么从FBI手中逃跑,到现在直接问到
“艾琳”的存在。
无不是在说明,组织此次抓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她刺杀朗姆、叛逃组织。
又或者说,组织已然意识到,与她隐藏的那个秘密相比,一个重伤后注定寿命不长、活不了多久的年老朗姆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琴酒……
绮月抿抿唇,回望站起身的银发男人。
琴酒来到地牢跟她的这番对话,可称不上是审讯,所以,他是在提醒她吗?刚这么想完,地牢门口又出现几个组织成员,押着绮月转移到了新地方。
看清屋内的构造,绮月顿时眼皮直跳,形势却容不得她反抗,只能任由那几人将她推进去摆弄。禁闭室。
一向是组织关押重要人员的所在。
与在地牢不同,待在这里整个人都被禁锢住了。
双手与脖子直接被用固定在墙上的手铐、项圈分别锁住,绮月坐在地上,上半身只能靠在墙面上动弹不得——这是防止她撞墙自杀——双脚同样都拷着长锁链,另一端也连接在墙上。
整个全程琴酒都跟随着,像是一个冷漠的监督者,无声地旁观她被锁起来。
直到最后才走过来,从大衣口袋中掏出手帕随意一卷,单手捏开她的下巴,往口腔深里塞进去。舌面被紧紧压迫,难受得绮月忍不住皱眉,很想说她不会咬舌自尽,真不用这样。
但两世以来,她头一次进这种地方,当双眼也被眼罩蒙住,失去视觉,哪怕她竭力让自己冷静,手心也不断在冒汗。
更让绮月难安的是,这些人在临走前,竟然抽了她一管血。
要命。
如果“返老还童”的秘密被组织发现、破解,这个世界就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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