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她……”
绮月听见降谷零在说话。
被摁得太严实,她睁不太开眼,在看不见人的情况下,声音里隐藏的情绪反而更能分辨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绮月仿佛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像是在隐晦的咬牙切齿。
脸下的胸膛又深又慢地起伏了几下,是青年在极力忍耐着,大手穿过黑色长发按着绮月的后脑,将她死死摁在怀里,不让她的表情露出分毫,说话的语气忽然变得低声下气。
“她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做不出反应……不是故意的。”
“哼!原来是对狗男女……管好你的女人!再敢不老实就杀了你们!”大概是青年的示弱很成功,绮月在黑暗中听那店员耀武扬威骂了几句,就在同伙的呼叫下离开了。
推测周围暂时安全,她试着动了下身体,这下没被制住。
“你不如直接说我面瘫好了……”终于得见光明,绮月眨眨眼适应明亮的光线,呼吸着新鲜空气,小声吐槽着。
结果她一抬头就对上降谷零的眼睛。
背着光,那双紫灰色的眼眸里全是沉压压的怒气,将眸色都压得加深,变得晦暗莫名,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很可怕,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就会立马将她封嘴、打晕,砌进水泥墙。
令人一秒幻视波本。
绮月后面的话顿时吞了回去,从他身上起来,不敢看他难看的脸色,识相地改口,蔫头耷脑地道歉:“对不起,一下子没控制住……”
少女低着头,侧脸和鼻头还带着被他压出的红印,看着又可怜又乖巧,真是一点都找不出刚才那副冰冷挑衅的样子。
降谷零更气了,闭闭眼,压下心头作祟的愤怒和后怕,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道气音:“结束了再跟你算账。”
绮月呐呐不敢出声,心想,好的,结束我就跑。
然而当前还是要解决掉劫匪的事。
就在绮月和降谷零道歉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了几个人,大大咧咧得像是客人,实际却是毫不做伪装的匪徒同伙。
绮月想交流,但现在匪徒把他们看得紧了,说时间长了就会被发现,她忽然想到她和降谷
零刚才被误会的“狗男女关系”,趁此刻他俩挨的距离比较近,干脆直接握住了身边青年的手。
降谷零正在警惕周围,被人突然一碰,身体骤然紧绷,猛地看向身边的绵星绮月。
迎着他惊疑不定的目光,对方冲他眨眨眼,在他掌心轻轻敲动了几下手指。
大概是学医后的习惯,绵星的指甲留得很短,敲动时敏掌心直接的感触是其微凉柔软的指腹,像是猫咪收起利爪只用爪垫轻碰的感觉,痒得降谷零也冷不丁手指一颤,本来不敏感的手心也被碰敏感了,连头皮都开始发麻,比刚才抱住她还要浑身不自在。
但他很快就从掌心被敲打的频率中反应过来,绵星绮月是在用这种方式传达消息,心下松口气的同时,又对这种被对方牵引情绪的感觉有些微妙的不爽。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握紧手心里的手,在伊达班长古怪的视线中,用同样的方式交流回去。
等会儿还得跟班长解释一下才好……降谷零无奈地想。
绮月:'我之前看到外面有辆小货车,不知道这里一共多少劫匪。'这是之前她被那个店员匪徒打断的话。
降谷零:'这些人到现在还没走,应该不是单单为了收银机里的那点钱。'
绮月想了想:'取款机?'
降谷零:'我猜是。'
确实,不管怎么想,一伙匪徒大张旗鼓拿着枪闯进来,就为了便利店那点营业额,着实有点小题大做,但如果目标是取款机的话,那倒是说得通了。
不,与其说是取款机,不
如说是……
绮月:'银行运钞车。'
降谷零:'银行运钞车。'
两人的结论一致,但能做的却很少。
相反,匪徒人一多,能做的动作就多了,他们分出两个人开始给人质一一绑手、封嘴。
胶布的味道很难闻,绮月屏息等着它贴上来,这时就听到那名匪徒老大问话:
“这个钱包是谁的?”
“嗯?”收走绮月钱包的匪徒指指她,“那个女人的,怎么了?”
匪徒老大看了眼绮月,示意同伙先不封嘴,然后抽出钱包里的银行卡,笑得很灿烂地问她:“密码是多少?”
绮月:“……”
她想,她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了。
绮月抽抽嘴角:“189154。”身边的金发青年看了她一眼。
“很好。”匪徒老大一挥手,封嘴胶布虽迟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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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绮月他们被关进储藏室,取款机那边突然爆出一句粗口:“妈的!头儿,这娘们卡里竟然有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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