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酸辣土豆丝铲出来,把锅放进水槽洗干净。
卖相很一般西红柿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放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糟糕。剩下还有米饭,和没来得及下锅的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喻即安想了想,撕了个保鲜袋,准备把虾先装起来。
刚要动作,梁满换好衣服过来了。
她发现厨房已经被收拾过了,不由得一愣,面色狐疑地看向喻即安:"你菜做完了?"喻即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
倒是梁满已经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又愣了一下:“虾……不做了?不做你处理它干嘛?”
"没来得及做,而且……你买了菜。"喻即安解释道。
说着还看了一眼她放在一旁的几个袋子。
碧绿的西瓜在透明的塑料袋里,颜色格外清凉喜人。
比那两盘西红柿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好看多了。
梁满捕捉到他眉宇间那一抹低落的情绪,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怎么又忘了,喻即安心思其实很敏感,很容易就被她的言行影响。
她一时口快,他却听进了心里,更要命的是,她口快说的话可不好听。
他做饭想必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刚回来就把他数落了一顿,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辛辛苦苦准备了一顿饭,结果他回来第一反应就是跟她说你没必要做这些。
他这么不领情,她怕是想打爆他的头。
想到这里,她忙装作若无其事地道:“都吃呗,吃不完剩着,明天中午热热还能再吃一顿,正好不
用点外卖了。"
喻即安动作一顿:"……啊?"
“啊什么啊。”梁满撇撇嘴,伸手去掀电饭锅盖,“你本来打算怎么做它?”话音刚落,扑面而来一股饭糊了的味道。
梁满:“……”妈的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惊喜:)
她没忍住,转头眯着眼面色不善地看向喻即安。
喻即安顿时讪讪:"没注意,水放少了……白灼。"
“那就继续白灼吧,放点葱姜进去去腥。”梁满嘴角一抽,嘱咐道。
喻即安哦了声,把手里的保鲜袋放好,又把锅拿下来,放了半锅水。
梁满从冰箱里拿出一根葱让他去洗,又拿了一块姜,切了两片扔进锅里。
喻即安把葱洗干净,学之前在视频里看过的样子,打个葱结,也放进锅里,加盐,加料酒,然后点火煮水。
水开了就把虾倒进去。
"看视频学的,还是跟谁请教了?"梁满见他步骤一个不错,忍不住挑了挑眉。
喻即安本来在盯着锅里的虾,看着它们一个个变红变弯曲,闻言扭头看向梁满,露出腼腆的笑来。
"看视频学的,步骤很简单。"
梁满想到他的应试能力,问道:“你把菜谱背下来了?”
他强调式地解释:“白灼虾的步骤很少。”
“我知道少,但能记下来,你也很厉害啊。”梁满笑着鼓励他,还给他出主意,"以后多背几个,白灼别的也行,大不了白灼了用酱汁去泡,比如捞汁小海鲜,网上直接有料包卖。"
她这番话算是对他的肯定,喻即安听了松口气,情绪开始好转,笑容又变得真切起来。梁满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
算啦,既然他需要她的肯定,以后多夸夸好了。
喻即安这会儿心情好了,就跟她献宝:“我还买了榴莲和芝士蛋糕,你要吃吗?”
"周末吃呗,这不正好么,咱们可以两天不出门,在家看电影吃水果叹空调,啊,我还有一瓶别人送的清酒没开,我们可以一起喝点。"梁满兴致勃勃地规划道。
说完拍拍他肩膀,及时给予肯定
:“喻即安同志,你做得很棒,以后要多多保持,我看好你哦。"
喻即安看着她笑起来,眸子亮闪闪的,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梁满见状,貌似不经意地问了句:"话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做饭的啊?"
“试一下,做饭很辛苦,不能每次都是你做,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去外面吃。”喻即安认真地回答道。
说句倒霉点的,万一以后遇上什么天灾人祸,出不了门,只能待在家里,不会做饭怎么办,啃生的菜和肉?
梁满听了心里多少有点感动,虽然他做得也不好,但有心和没心,真的给人感觉完全不同。
她眨了眨眼,问:“那你……感觉怎么样?”
"太辛苦了。”喻即安苦笑,“做菜煮饭是门技术活。"
他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捏了捏受伤的那个手指。
"你手怎么啦,割到了?"梁满发现了他手指上的创可贴,忙问道。
喻即安关火,一边把煮好的虾捞起来,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削土豆皮被割了一下,放心,消过毒了,死不了的。"
梁满一噎,吐槽道:“除非癌症晚期没得治了,否则你什么都会说死不了。”
喻即安头歪了一下:“是这样的,我小时候摔倒,膝盖破了,奶奶吓得不行,我爸看一眼就说,死不了,没事。"
梁满:“……”你们家孩子养得这么随意的吗?因为梁满还斩了料回来,所以桌上一下就有了六个菜,变得格外丰盛。
吃饭的时候,梁满牢记多夸他这件事,对卖相一般的西红柿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特别捧场。完全忽略掉鸡蛋糊了,土豆丝面了的事实。
"挺好的了,起码调味刚刚好,没有翦咸。”梁满夸得很委婉,一点都不夸张,“再多做几次,这就是你的拿手好菜了。"
喻即安被夸得高兴,立马许诺:“那我以后多给你做。”
梁满觉得他这个“多做”,应该是以后偶尔做一次,也就没太放心上,笑眯眯地应好。还夸他:“太棒了,以后你就是喻大厨,我吃饭就靠你了哈!”
谭女士说过,对男人干家务这种事,就应该多夸奖,把他捧起来,提
高他的工作热情。
梁满深以为然,并且在喻即安这里付诸实践,具体表现在和他一起合力,把他做的三个菜都吃得一干二净。
吃过饭,梁满过喻即安那边把麦子带过来之后,才发现喻即安居然还给小家伙蒸了鸡胸肉。
这比他第一次做饭还让梁满惊讶,毕竟是他亲自盖章过不喜欢的,现在居然会给它加餐,这简直就是……
跟给讨厌的人送礼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想到给麦子蒸鸡胸肉了?剩的菜没做完?"梁满惊奇不已。喻即安摇头,戴着手套慢吞吞地撕鸡胸肉,"很便宜,随便买的。"懂了,确实是特别给猫仔买的鸡胸肉。
梁满非常震惊:"你和它……居然偷偷背着我感情变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喻即安撕鸡胸肉的手顿了一下,强调:"没有的事,我们只是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梁满:“……”怎么听起来一股flag拉满的味道?
有得吃的猫仔才不管大人怎么想,它属于有奶就是娘,喻即安给了它一大碗鸡胸肉,它不可置信
了一下之后,第一反应是.…
蹭蹭我爸爸的大腿~
麦子:"喵~"
喻即安被它蹭了一下,立刻往旁边挪开,“自己吃饭。”梁满觉得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莫挨老子。
一时乐不可支,端着碗就哄猫仔到厨房门口去吃肉,已经胖了老大一圈的猫仔紧追不舍,冲到碗边一个急刹车,脚下滑铲了一下也不在意,立刻埋头苦吃。
喻即安看着它干饭干得整只猫都在用力,忍不住啧了声,目露嫌弃。
梁满见状笑得更厉害了,过去捧住他的脸,啾了一下。
?"
“谢谢我们麦子爸爸,虽然你老是嘴上说不喜欢它,但其实你心里还是当它自己人的,对不对
“我才没有……”话说到一半,喻即安看着她明亮得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停住了话。
然后有些不情愿地说实话:“因为你喜欢它。”
他只是爱屋及乌,要是梁满这个屋没有了,他立刻就把猫仔这只乌扫地出门抱
去给老太太。
梁满听了他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猫仔麦子听到它妈这么猖狂的笑声,难得从猫碗里抬头,扭头去看一眼两个大人。
梁满伸手挠喻即安的下巴,笑嘻嘻地问:“喻即安,你这叫不叫恋爱脑?”
喻即安眼睛眨了一下,恋爱脑不是什么褒义词,他拒绝承认。
于是想了想,决定抄一下大文豪的表白:“我是梁满至上主义者。”[1]
梁满:“……”你这是读书读杂了吧亲!
喻即安抱着她使劲蹭,一下又一下啄她脖子,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梁满被他亲得一直痒,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停地缩脖子。
还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他:“你怎么了,这是要做什么?”
明知道她是故作姿态,喻即安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试探着提醒她:“阿满,够五天了。”
梁满啊了声:“五天,什么五天?”
喻即安抿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梁满装傻,抱怨他话都说不明白。
喻即安抱着她晃了两下,耳朵都红了,还是只能说大白话:“就是……你大姨妈走了吗?我兄弟想跟你见个面。"
兄弟……
梁满噗哈哈地又笑起来,越笑喻即安的耳朵越红。
等她笑够了,才拍拍喻即安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你转告你兄弟,晚一点我们再见面,现在时间还早,不适宜搞这搞那。"
喻即安被她这意有所指的话搞得脸热,讷讷地应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睡觉之前的这段时间变得有些难熬起来。
麦子吃完鸡胸肉,蹲在沙发边上洗脸,洗了快半个钟头才停下来,跑去阳台的花盆前趴着睡觉,四条小短腿都叉开着,像只小乌龟。
梁满拿着手机拍它睡觉的萌照,喻即安一边看平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说话,电视的声音成了背景,
一直磨蹭到晚上十点,梁满踢了一脚他大腿,“回去洗澡啊,怎么还在这儿磨叽。”
喻即安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原句为朱生豪的“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出处《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阿满:饭做得很好.…
喻医生: …但是下次别做了?
阿满:不不不,还是要做,不做岂不是更不会做。
喻医生:你就是想让我干家务。
阿满:你听过做人难得糊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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