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轻点嘛~讨厌死了~”
"哼,啊~"
梁满早就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所以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完全不意外。只觉得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在慢慢升腾,快要被愤怒淹没。她冷笑了一声,转头问喻即安:“喻医生,这个声音你熟悉吗?”
喻即安看着她,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又紧紧抿住。
尽管从没听过姚蕴含这么说话,但她的声音他还是认得出的,在这一刻,他心里所有的侥幸都消失殆尽了。
真的是她,梁满没有认错那个背影,她扒出来的那个“蕴蕴小魔女”,真的是姚蕴含。
梁满见他这副模样,根本没安慰他的意思,重重冷哼一声,抬腿往卧室走去。
苏庆这时看明白了,卧槽一声,低声问喻即安:"兄弟,那个小三………你女朋友啊?"
喻即安抿着唇不吭声,眼睑掀动一下又垂回去,眼睫毛颤巍巍的,脸色茫然无措,似乎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看起来有这可怜,苏庆怜悯地叹口气,拍拍他肩膀。
"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对吧?"
他说着,握住喻即安的胳膊,带他跟上梁满。
外面的脚步声顺畅无阻地传进卧室,交/媾的男女在忘我中听到了一点声音,都愣了一下,动作一顿。
"怎么……"
姚蕴含的“回事”两个字还没出口,梁满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
白花花纠缠翻滚在一起的□□映入眼帘,梁满先是觉得作呕,然后是理智被彻底燃烧,全身血液倒流,愤怒像挣脱锁链束缚的猛兽,瞬间席卷她全身。
她想尖叫,却又发现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啊——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姚蕴含忽然尖叫起来,一把将程彦掀到一旁,手忙脚乱地拉过床单把自己包裹起来。程彦转身,见到梁满就站在门口,脸瞬间就白了,下意识地叫她:“阿满……”
梁满脸上的厌恶和鄙夷犹如实质,钢刀一样从程彦身上刮过,程彦被她看得难堪不已
,连忙拉过被子挡住关键部位。
也就不到一分钟的事,他刚要开口,就见梁满身后出现了两个陌生男人。他一愣,震惊地质问:“阿满,他们是谁,你怎么能带别的男人来这里?!”平静的表象被瞬间打破,梁满的语言功能顺利恢复。
她哼了声,看向他旁边同样震惊的女人,问道:“姚小姐,你不向你的情人介绍一下吗?”程彦一愣,连忙扭头看向姚蕴含。
只见她面色惨白惊惶,眼睛都红了,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程彦,你真是让我作呕。”梁满咬着牙,走进了卧室。
她甚至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程彦的裤子,走到床边,狠狠往他脸上一甩。皮带的金属扣子啪一下打在他脸上,发出清晰的响声。他戒备地往旁边一缩,姚蕴含趁机把脸躲到了他的身后。梁满看到他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也在他骤然紧缩的瞳孔里,看到面无表情的自己。
"啪——"
脑海里有根弦彻底断了。
她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甩在程彦的脸上,“程彦,真有你的,上一秒说给我和我爸妈带了鲜花饼,下一秒就跟别人上床,你真是让人恶心的要命!"
"我居然还想着要跟你结婚,可去你妈的吧,结个屁的婚!"
“我梁满跟你在一起,简直倒了八辈子霉,好啊,真好啊,这就是你想要的有拿得出手的兴趣爱好的女人是吧?挺好的,你们果然很有共同话题,毕竟都是一样的货色。"
“你们都很会给别人戴绿帽,都很会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刺激吧?爽吧?睡别人的男朋友女朋友,是不是有种偷情背德的快感?"
“我可以成全你们的。”
她话音刚落,手就已经举了起来,用手上的手机对准了床上凌乱慌张的那对男女,接连按了好几下快门,拍下了好几张照片。
程彦心虚理亏,愣在那儿连反抗都忘了。
姚蕴含尖叫起来,骂她:"你凭什么拍照!你这是威胁,胁迫!侵犯我的隐私!"
苏庆听到这里,嗤笑一声,"美女,你也有脸说这话?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满姐跟这个狗逼还没分手呢,她才是这里名正言顺
的女主人好不好?你都有男朋友了,还跑来这里,啧啧啧,脚踩两条船,翻船了吧,呵呵。"
姚蕴含被他阴阳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她看了眼喻即安,见他目光沉沉,瞳孔在深夜的灯光下显得
愈发幽暗,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被他看得心头一阵猛颤,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立刻又吞了回去,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难堪,羞耻,恐慌,后悔.…
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齐齐涌上心头,姚蕴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走到的这一步。苏庆话说完了,梁满刚要开口,喻即安却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一愣,回头看过去,有些疑惑地打量一下他的脸色,口气很冲地问:“怎么,心疼了?”问得很不客气,苏庆甚至听出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不由得震惊地看向喻即安。不是吧喂!大兄弟你还能不能好了,那可是绿帽,绿帽!
喻即安感觉到他的一言难尽,立刻摇头,抿着嘴唇说:“我只是……我可不可以跟她谈谈?”梁满沉默几息,哼了声,扭头看向程彦,厌恶地道:“把衣服穿上,给我滚出来!”
她说完转身,直接撞开喻即安和苏庆,走回了客厅。
喻即安深深地看了眼姚蕴含,伸手帮他们关上了门。
姚蕴含看着门被关上,眼泪瞬间决堤。
她呜呜的哭声让程彦觉得烦躁,他扒拉两下头发,起身穿衣服,叹口气道:“哭什么,难道不是早就能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吗?"
姚蕴含使劲地摇头。
程彦的声音冷淡了下去:“后悔了?晚了。”
他说完把手里的T恤往头上一套,捡起姚蕴含的衣服扔过去,让她穿上。
喻即安站在卧室门外,看着阳台的方向,梁满和苏庆在那里说话。
"一会儿走的时候,把这几盆月季花带上。"
"……这是你的花?白花挺漂亮啊,花心是不是有点紫色?""大天使,我送他的,他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来施肥浇水捉虫。""难怪养得这么好,还挺香。"
"喜欢吗?喜欢就拿走,不要就一会儿扔进垃圾桶。"
"别啊,我拿回
去,送我们小区门口那个保安大哥,他可会养花,捡的长寿花都养得好好的。"“可以,拿走吧。”
卧室门开了,程彦走出来,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话,心里一顿,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弥漫在心头。
他哑着嗓子叫她:"……阿满。"
梁满和苏庆一起转身看过去。
喻即安目光沉沉地在程彦身上转了一圈,进了卧室,见到姚蕴含坐在床边捂着脸哭。他站在门口,看着她,内心竟然没有一点波澜。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生气了,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大概是因为他对她的感情还不到爱吧。
谈恋爱是因为她合适,是父亲看中的人选,结婚是应该的事,因为到时候了。
没有一件事是因为爱。
"蕴含。"他率先打破沉默,深吸一口气,对她说,"抱歉。"姚蕴含一愣,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语气平静地问:“你会这样做……是因为我吗?”
姚蕴含沉默许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点点头:“我知道了,是我不好,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温和的,平静的,对学术以外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的,似乎她这个女朋友出轨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姚蕴含听到这句话,却又忍不住哭起来,问他:“喻即安,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喻即安一愣,随即实话实说:“你很活泼开朗,也很热情,我其实…差点喜欢上你的,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姚蕴含,平静地说完接下去的话:“但是你应该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喜欢和爱情,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我听梁小姐说,你们还在云市一起过泼水节,你叫他……既然这样,应该不是出于报复我才和他在一起吧?就算一开始是,现在也不是了,对么?"
姚蕴含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眼睛倏地睁大,泪水挂在脸上,显得稍微有点滑稽。
她露出见鬼了的表情,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云市……她、她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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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梁小姐要去云市看男朋友,结果男朋友借口在外地没有立刻见她,她就和别人去泼水节玩,碰巧撞破了你们,回来后通过微博关注列表找到你,然后在我们买房那天认出了你。"
喻即安说到这里耸耸肩:"你知道的,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福尔摩斯。"
姚蕴含脸色顿时再次变得苍白,嘴唇翕动几次,最终露出颓然来。
"……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又问他,“你要跟我分手吗?"
喻即安抿着唇,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答得很直接:“我讨厌背叛。”
他的生母,就是因为背叛了婚姻,才离开他的。
姚蕴含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也对,谁也忍受不了伴侣的背叛,这是莫大的羞辱和人生的污点。
但是她还想争取一下:"能不能……不要告诉老师?"
喻鸣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她?会不会在工作中为难她?想到这种可能,姚蕴含立刻惶惶不安。喻即安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说,但他是我爸爸。"说完他转身走出卧室,仍是顺手关上门。
他走进客厅,见到梁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身后站着苏庆,像是帮她助威,他犹豫了一下,也走到苏庆旁边。
他打量着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抱着头的男人。
头发凌乱,眼睛通红,眼底发青,神情颓然,所以……梁满和姚蕴含到底为什么会看上他呢?他们之间的气氛很不好,有种低气压下的凝滞艰涩,喻即安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苏庆扭头用气声告诉他:“问了怎么发现的猫腻。”
喻即安点点头。
梁满这时又开口:“程彦,你就是个肮脏又没担当的男人,是不是想找借口?是不是想说我变了?"
程彦反驳道:“我没有。”
“嗯,你没有,因为你变了。”梁满的声音冷冰冰,“我喜欢做什么,我什么性格,在一起之前你就知道了,为什么以前喜欢,可以接受,在一起以后又不满意,想着改造我了呢?"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我是梁满吗?”梁满问道,“我如果按照你想的那样改了,你会不会又觉得我变了,不是你原
来喜欢的那个人了呢?"
她的目光紧紧盯在程彦的脸上,声音凉得像淬过冰:“变的人只有你,贪心不足……”
“你别说了,别说了!”程彦突然松开抱着头的手,大声打断了梁满的话,“我没有,阿满,你不要这样说我……我爱你啊,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只是……"
梁满看着这个自己真切爱过的男人,他的表情扭曲,她的心也越来越凉。
她记忆里的程彦,阳光帅气,开朗体贴,她以为他们可以一起走完这辈子,可是如今却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
只要想到他和那个女人在那张床上做的事,她就忍不住反胃。太脏了啊,她凭什么还要留着呢?
“是吗,你爱我啊?"她的声音放轻下来,变得缓慢,“那你为什么不珍惜我呢?非要伤害我呢?"
“你知不知道,从云市回来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体检,程彦,我好害怕,害怕你把脏病带给我。"
程彦一愣,错愕地看着她。
他觉得屈辱,尤其是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在场。
"……我错了,阿满,我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他哭了起来,起身要来拉梁满的手。
苏庆和喻即安立刻不约而同地露出防备的姿态,梁满却直接起身就要走了。
"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过不从今天起,程彦,我们结束了。"梁满要走,程彦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根本没脸说,这件事他实在太理亏了。
可是他又很不得劲,梁满这样的态度,一哭二闹三上吊全都没用,只骂了几句就要走,似乎根本不在意他。
要不说这人就是贱呢,有的时候不珍惜,没了又觉得遗憾。苏庆去搬阳台的花,有两盆,他刚好一手一盆提起来就走。
程彦着急地要把花抢回来,他身子一歪,闪过他身边,大声道:“这是我满姐的花,又不是你的,我们拿走怎么了。"
一边说一边冲喻即安伸了伸手:“兄弟,帮个忙。”喻即安连忙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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