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更急了。
"姑娘,你说说话啊。”丹露急道,“是不是大爷欺负你了?咱们去找夫人,找老夫人评理!"是了,老夫人如此喜爱姑娘,定会为姑娘做主的。丹露声音都雀跃起来。
里面忽然传来前文姝的声音,她带着一丝鼻音道:“不是他欺负我。”
"不是大爷?"丹露这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见思院除了大爷还能有谁敢欺负姑娘的。
里面没再出声,丹露正在发愁,春荣提着食盒敲院门,丹露连忙去打开院门,瞧见春荣便瞪眼道:"你还敢来,我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春荣连忙赔笑,抬了抬食盒,“丹露,姐姐!让我先把食盒给表姑娘,还未用膳呢!”丹露一听更急了,"怎的还未用膳?!"春荣张嘴还想说,被丹露推了一把,“那还不快去。”
春荣又闭上嘴,原想着让丹露去给,却见丹露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只能自己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表姑娘,是我春荣。”春荣侧着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大爷让我来给您送晚膳,您先用晚膳吧,可别饿坏了身子。"
春荣等了好半晌,终于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你拿回去吧,我不饿。"
“可……”春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闭了嘴。
回去如实禀告给大爷便好,他还是不要多话了。
丹露见他提着食盒过来,一把拉住他,看了眼食盒道:“姑娘不吃?你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好好的去的,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急死人了。"
春荣也是满头雾水,他被丹露死死抓着不能动弹,只能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我没听见他们争吵,或许只是闹别扭了。"
可‘闹别扭’这三个字,与他们大爷根本不搭边啊!
春荣根本无法想象,大爷会如何跟表姑娘闹别扭,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这
么一想,他便浑身一抖。
丹露皱着眉道:"怎么会,我家姑娘从来不与人争执,更何况与大爷闹别扭。"
她知道姑娘是多么冷清的性子,不争不抢、安分乖巧,莫说与大爷争执,便是回一句嘴,也万万不可能。
春荣想了想,“丹露你莫不是忘了表姑娘在外还与别的姑娘争执了,还是为了大爷。”丹露:...那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春荣一走,丹露便关上院门,回头时便瞧见姑娘从屋里出来了,她连忙走过去,却见姑娘眼睛有些红。
"姑娘。"丹露喊了声,忍不住红了眼。前文姝扯出一抹笑,“我没事,你哭什么。”对着姑娘,丹露根本藏不住心思,哭着道:“我怕姑娘受委屈了。”
前文姝眸色闪了闪,哪里是她受了委屈,她不过是倔强的想维持自己仅剩的一点傲气,明明他说的都是事实,并未表露出半分看不起她的,可她那一瞬间就是想咬着那口气不放。
好似吞了那口气,她便输了,她就没了仅剩的傲骨。
她生气他的不理解,也气自己无依无靠,连银子都少得可怜。
她便如那攀附着大树生长的菟丝花,柔弱无依,离开了树,便是死路一条。
“没什么好委屈的。”前文姝淡声道,像是在跟丹露说,又像是在与自己说,“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弱小,不想攀附他罢了。"
丹露却大声道:“姑娘怎么会如此想,怎么会是攀附呢。您与大爷是未婚夫妻,待到婚礼一过,便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奴婢别的都不懂,可我娘曾经告诉我,夫妻之间本就是一体的,我爹在外面辛苦赚银子,我娘便好好照顾体贴他,夫妻是互相的依靠,。"
前文姝猛地怔住,她竟还没有丹露想得明白。
她只是觉得自从与沈肃定亲之后,沈肃给她的很多,她却什么都没有给他。
俞文姝忽的叹了口气,道:“丹露你快去歇息。”
丹露见她去拿针线,疑惑道:"姑娘还不睡,怎么还要做针线?"
“下午睡得多了还不困。”她拿起香囊一针一线,“我想快些做好这个香囊。”丹露道:“那姑娘饿不饿,我去找春荣把食盒拿回来。”
前文姝摇了摇头,垂下
头眼睫颤了颤。
春荣提着食盒回了见思院,这食盒就好似他的心,高高的悬在半空,慌得很。
也不知大爷会不会罚他。
然而沈肃听了春荣的话,只是淡声道了知道,让他把食盒提走。
“大爷也吃些东西,别饿坏了。”春荣大着胆子劝道。
沈肃道:"给我沏壶茶。"
案桌的烛台下摆着簪花小楷抄写的律法,他时不时便要瞧上一眼,好似能让他头脑清醒的神药。见思院书房与碧荷院的内室里,烛火都亮了大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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