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侗笑着为沈肃挡了几杯酒,看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却知道这人再喝几杯便要醉了。
沈肃不胜酒力,这是只有李侗知道的事,平日里谁也不敢劝沈肃喝酒,谁也不知道他不能喝。
但沈肃定力非常,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偏偏此刻毕老的嫡孙毕鹏凑近沈肃,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道:“沈兄可是觉得无趣,不如随我去那边,有舞姬相伴自有另一种风情。”
沈肃看他一眼,并未发一言,然而毕鹏却像是被定住了身体,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抬着酒杯露出几分尴尬的笑。
李侗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他几分面子。”
沈肃一饮而尽杯中酒,又接过毕鹏手中的酒壶,抬脚便朝毕鹏示意的方向走。
李侗和毕鹏连忙跟上去。
舞姬妖娆起舞,衣着清凉在眼前晃,沈肃沉着脸直视前方,饮下一杯又一杯,只觉得体内涌起一阵热意。
李侗看着他无意识饮酒,顿时有些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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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姝醒来时日暮西沉,天边一片暖金色洒进屋里,她撑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内室的小榻上。
辛慧君从外面进来,看见她就笑,“一壶果酒而已,妹妹酒量实在太浅了,往后多多来陪我才对。”
“是妹妹的不是。”俞文姝起身歉意道,在别人家中醉酒实在太过失礼,况且她尚
未让人回沈府只会一声,已经有些急躁,“我得先回去了,下回再来陪姐姐说话。”
“别急。”辛慧君拦住她,“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沈府知会过了,你饮了酒需得吃些软食才是,否则一会儿胃疼。”
听到她已经派人去了沈府,俞文姝便放下心来,只是草草吃了些清粥小菜后便起身告辞。
辛慧君见她眉心微蹙,知道她定然醉酒不适,面上露出几分歉意道:“是我的不是,应当先问问你能否饮酒才是。”
俞文姝不在意道:“只是果酒而已,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没用,姐姐不必介怀。”
两人一同往府门走去,辛慧君忽然想到一事,对俞文姝道:“妹妹可知先前与沈大人有过节的许宝山,李侗与我说,许宝山对沈大人怀恨在心,虽然沈大人向来谨慎,但若是有机会,妹妹提醒沈大人一番。”
俞文姝点头,想到那次从寺庙回来时,马车被人砸了。
“许家人历来小心眼,许金成又是许家唯一的嫡孙,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辛慧君叮嘱道。
俞文姝郑重道:“我知道了,多谢姐姐提醒。”
辛慧君知道沈肃的手腕,怕自己吓着俞文姝,挤了挤她的肩,调侃道:“记住姐姐今日对你说的,要让沈大人被你拿捏住,要让他伺候你。”
万万没想到她又绕到这儿来了,嗔怪地瞪她一眼,“姐姐与李大人克制些,莫要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辛慧君蓦地一愣,接着噗嗤笑出声来,“哎哟,妹妹这是被姐姐带坏了,竟然都调侃起我来了。”
两人在李府门前作别,俞文姝头疼靠着,丹露给她轻轻揉着,很快便到了沈府门前。
俞文姝扶着丹露下车入门,便听见玄风对门房道:“大爷今日要晚些才归府,你们记得留门,当值的时候警醒些。”
抬眼看见俞文姝时便是一愣,接着恭敬行了一礼,才道:“见过表姑娘,主子在饮酒,我现下便回去守着。”
俞文姝没想到他会如此跟自己交代,愣神片刻再回神人都不见了。
丹露扶着自家姑娘,见她揉着额角蹙着眉尖,忽然想到方才玄风的话,灵机一动。
“姑娘,大爷要晚些才回府,不如您去浴池
泡泡解解乏?”
俞文姝脚步一顿,她本就想念那大浴池许久了,今日身上、脑子都乏得厉害,若是能泡一泡便是如此想想都觉得畅快舒服。
一路回了碧荷园俞文姝都尚未说话,刚进了内室,她便道:“丹露你快给我准备东西,我去泡泡就回。”
丹露站在院门口把东西递给她,犹豫道:“姑娘您真不用我陪您去?”
俞文姝接过,道:“不必,你就在院子里守着,万一有人来寻我你还能遮掩一二。”
丹露道好,主仆俩达成共识,俞文姝便脚步轻快的往浴池走去,她打定主意只小小泡一会儿便好,绝不久呆。
李侗看着眼神沉如深潭,脸颊却有些红的沈肃,回头看毕鹏:“你给他喝的什么酒?”
毕鹏啊了一声,眼神飘忽,“就是鹿鞭酒而已。”
李侗:……
他瞪着毕鹏,心里暗叹,他错了刚才就该让沈肃回去的。
沈肃尚且还有意识,他紧捏着腕间的黑檀珠子,一颗一颗拨动,企图按压下心中的燥意。
可眼前脑中全是俞文姝,让他气血翻涌。
忽然,他豁然起身,眼神凌厉看向李侗,“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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