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哭道:“母亲,我知道错了,都是我愚昧无知、蠢笨至极,往后我定不会再犯。”
不让她看儿子,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老夫人起身朝内室走去,“你自去好好反省。”
王氏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九嬷嬷才从内室出来,走到王氏身边叹了口气去搀扶她。
王氏满脸泪痕,茫然问:“九嬷嬷,母亲她是不是对我……”
九嬷嬷冲她笑了笑,“老夫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嘴硬心软。夫人你这回真的戳到了老夫人的心窝子了,不怪她生气。”
王氏呐呐道:“我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说了,这几日你就在春宜堂好好呆着不必过来请安了,白日里让茵茵过来老夫人这边。”九嬷嬷道,“您就在屋里好好给表姑娘备东西,静静心。”
九嬷嬷把王氏扶出堂屋,示意知绿把王氏扶回去,嘱咐道:“这几日夫人不必过来禄和院,你们伺候尽心些。”
知绿自然是应是。
九嬷嬷看着王氏依靠着知绿边走边垂泪,也是叹了口气。
这王氏人不坏,可眼界小了些,也是因着没了丈夫溺爱幼子,可也不想想,往后幼子是她的依靠,幼子成材有出息才是最紧要的。
倒是那位表姑娘,小小年纪便冷静沉稳,老夫人都夸了好几次了,可见是真心喜爱。
九嬷嬷忽然哎哟一声,想到俞文姝孤身一人来投靠,如今出去闲逛必然是要买东西的,这也不知带没带够银钱。
俞文姝是带了银钱的,马车一路往西市而去,那里什么铺子都有,钱庄也有几个。她便带着丹露在一个钱庄门口下了马车。
手里的银票是父母留给她的,统共也不到一千两,她打算用来置办一些铺子做她的嫁妆。田产和庄子倒是更好,只是她根本不会打理,便也不做打算了。
兑了些银子,俞文姝便带着丹露先去绸缎庄选布料做衣裳。
绸缎庄里生意不错,俞文姝皮肤娇气,寻常的布料用不惯,便跟着小二去了二楼,二楼布置得更雅致,布料更是好上许多。
“姑娘您随意看看,若是需要小的给您介绍再叫小的。”
俞文姝点头道好,便看起布料来。不远处有几个正在说话的妇人,锦衣华服、珠环玉翠,瞧着便不是普通百姓。
丹露耳尖听见了沈家大爷的名字,连忙扯了扯自家姑娘的衣袖。
“你们都听说了吧,昨儿王氏来定婚服,说沈肃沈大人竟然订婚了,好事将近。”
“这等消息谁没听说啊,那你知道新娘子是哪家的吗?能嫁给沈肃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晦气,沈大人满身煞气,名声也不好,怎么会有女子愿意嫁给他。”
“哎哟,你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沈大人一表人才,又得皇上重用,多少人家想要这么个乘龙快婿也没机会。你家那时候不也问了王氏,现如今在这儿说酸话。”
“你不想?那也得人沈大人瞧得上咱我们啊,况且,家中闺女要死要活的不愿意,能有什么法子。”
忽然一道尖利的女声道:“那沈肃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种人怎么会有妻子。他坏事做尽,必然是天克之人,克父克母不说,还要克妻克子,这是害人!”
丹露气得心口起伏,瞧着便要转过身去理论,被俞文姝一把按住。
俞文姝神色冷淡至极,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看向那边,轻声道:“我选好了,我们下去付银子。”
丹露不情不愿的跟着她下去,付了钱走出了铺子好远,她才愤愤不平道:“姑娘,她们那样说大爷实在太过分了,大爷怎么会是她们说的那样。你都不生气吗!”
虽然说的是大爷,可姑娘即将与大爷成亲,她是大爷的妻子,说他克妻克子,可不就是克姑娘嘛!
丹露很生气。
俞文姝毫不在意,只道:“丹露,你可知道,这人越是自己没有的、越是想要的,便越是要诋毁它、侮辱它。做人,并非别人说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可她们那般说,说得好似确有其事,万一大爷从前当真与别的姑娘……”
俞文姝捏了捏她的脸,“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不知忽然想起什么,俞文姝的脸微微腾起热意,昨夜他修长的手指撩动她脸颊的发丝,她能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有多热,烫得她心里都在发颤。
她看见他滚动的喉结,闻到包裹住她的檀香味,是那么浓郁。
“姑娘,你怎么脸红了,可有不适?”丹露忧心道。
俞文姝轻轻掐了下掌心,抛开脑海里的思绪,嗔怪看了丹露一眼,转身走进另一间成衣铺。
丹露一愣,抿着唇笑起来,她看见了原来姑娘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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