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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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很不舒服……”相思小声说,“阿兄你这样不好,会被人议论的。”

她总是为别人着想。

李文翾抿唇,心道,他只怕没机会再抱她,谁议论便只管议论去。

“中宫无德,惑乱陛下,累及朝政,天理不容。”相思学着那些谏臣的语气说话。

李文翾忍不住笑了粉扑-儿文=~學)声,“你倒是很得起自己。”

相思撇嘴,“陛下觉得我没有做妖后的天分?”

“你觉得你有?”

“我只是觉得你有做昏君的潜质。”

“那皇后多虑了,前朝后宫,孤都不会耽误。毕竟后宫就你一个,比前朝好应付多了。”

相思想了想,好像也是。

“哦,那陛下是觉得不满足?嫌弃后宫太冷清?”

“哪里冷清,你一个人可抵千军万马。”

……

“阿兄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一会儿。”相思终究舍不得他太累。

李文翾却并没放她下来的意思,“抱你也并没比抱一只猫儿重。以后加两餐,你一日吃五餐。”

相思不满:“不要。”

“孤着你吃。”

“把你闲的。”

事实上他忙得很,相思病着那段时间门,他几乎一心扑在别苑,这几日政务都是在别苑处理的,如今她尚且没恢复好便着急回宫,也只是害怕朝臣生乱,叫他安心回宫中待着他又不肯。

回宫陪她吃顿饭,他便被叫走了。

相思坐着了会儿,觉得无聊,去院子里走走。

元元和冉冉在追逐嬉闹,围着她蹭来蹭去,徐德万怕两只猫没分寸,往她身上扑,叫人抱走了。

院子里积了薄薄一层雪,风吹过来,打着旋,冷气直往脖子里钻。

听夏小跑着跟出来,把狐毛的披风给她披上,换个的手炉给她。

娘娘生病,整个皇宫里,大约就数她最难过,比之陛下都不遑多让。

如今娘娘好了,她比谁都开心。

相思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只不过离开月许,凤仪宫就显得没什么人气儿了,冷冷的,叫人不想待。

宫道上还没来得及清理,雪泥点点。

相思低着头,沉默地走。

一瞬间门仿佛回到少时,有回跟阿兄赌气,从文华殿回东宫,绕了大半个皇城,故意躲他,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那天跟着她的小太监是阿兄身边的,她觉得难为情,也不让他指路,低着头闷头走,阿兄找到她的时候,气得大喘气,直呼她全名:“祝相思!”

相思那时候其实挺胆小,不敢抬头他,倔强地低着头,听到他说声:“好了,是我的错,不该那么对你,原谅我行不行?”

她矜持了片刻,终于才忍不住掉下一滴眼泪:“我是不是总也不合阿兄心意?”

他那几天,总是挑剔她。

那日她也不过是同别人说几句话,他便说她读不是饿就是困,只同人嬉戏打闹最积极。

她虽不及阿兄聪敏学,但总也不笨的,偶尔的懒惰也不过是比起他而言,在学堂上,夫子总也是夸她的。

不知不觉,相思走到紫宸殿,他在御房里会见崔丞相。

两个人在商议西南方的匪患问题。

相思便想着在外殿坐会儿。

刚坐下,春久便迎出来,拱手道:“娘娘,陛下叫您进去。”

相思微微蹙眉,“他们在谈正事,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春久为难道:“娘娘还是进吧,不然陛下该亲自出来迎了,您身子还没好,陛下怎舍得叫您在外殿坐着。”

虽外殿也烧了碳火,可总归是冷了许多。

相思知道李文翾的性子,没再拒绝,起身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李文翾起身过来扶住她,担忧道:“怎么出来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不叫人来传?”

他一连串的问题,倒叫相思有点愧疚,按住他的胳膊:“没事,你别紧张。我就是觉得闷,出来走走,不小心走到这里,就进来。”

她没好意思说,只是突然很想见他。

李文翾这才放下心来,扶着她坐下来,叫人把碳火烧得再旺些。

崔丞相拱手拜了拜:“见过娘娘。”

相思抬了抬手,有些不好意思:“崔相不必多礼,我一闲人,叨扰了,当我不存在即可。”

李文翾没提出意见,于是催丞相颔首片刻,继续方才的谈话。

两个人说些什么,相思都没怎么听,她只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才会想方设法替他分忧,大多时候,她全然相信他可以很好地处理一切。

尤其她现在生着病,半点脑筋也不想动。

只是没想到,崔丞相走的时候,她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崔相离去的脚步声把她唤醒,她睁开眼,忍不住坐直了,“怎么不叫我?”

李文翾虚空在她嘴巴上指了一下,“口水擦擦。”

相思混沌着,霎时清醒,忙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心道一把年纪在外人面前丢脸,未免太有失体统,擦完后才发现他又耍她。

于是气愤拍他一巴掌,“你真是无聊透顶。”

李文翾偏过头,耸着肩膀笑起来。

怕她胡乱动又把伤口扯开,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就离开一会儿就不行,就这么黏着孤?”

相思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想过来了,她搂住他脖子,问他,“阿兄,你少时有一阵,对我特别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那时候讨厌我。”

这简直天方夜谭,李文翾矢口否认,“绝无可能。”

相思再三提示,他终于想起来,撇嘴,“喔,你整日里跟别人说闹对孤答不理,还不许孤生些闷气?”

相思茫然:“我哪有?”

他轻哼,不答。

时隔多年,她才终于回过味儿来,一言难尽道:“阿兄的心眼怕是比针尖还要小。”

李文翾并没否认,从头到尾,从始至终,是他放不下,舍不掉,害怕失去。

相思他一瞬间门落寞的神色,以为自己戳他伤心处了,于是伸出尾指,拉了拉他的尾指,试图逗他说话,“你生闷气,怕是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不然你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怎么会闷着。”

李文翾只是别过头:“孤偶尔也会怕惹你厌烦。”

相思张了张嘴,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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