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偏过头,小声反驳:“陛下总有道理。”
李文翾忽觉被她绕进去了,骤然话题一转:“不错,你倒也知道,我和你的情分,终归是和别人不一样,我很欣慰,这次我认错,下回听你的。”
相思辩赢了,却突然觉得一口气噎在胸口。
她的脸颊飞过一抹红,她转过头决定做个安静的鹌鹑。
“你小时候也这样,生气了就不说话,得要人哄着,当真是娇气得很。”李文翾却不给她做鹌鹑的机会。
相思气恼:“我没有。”
李文翾手抵着唇轻笑。
那分明是嘲笑。
相思觉得自己一路的疲倦都被他气没了,她想拉着他吵上三五日,他这性子,是如何做皇帝的,怕是上了朝,一张嘴就要把大臣们气个半死。
真是呜呼哀哉。
“阿兄,旁人都是越年长越稳重的,你却比从前还要恶劣三分。”
“我对旁人不这样,你自是不同的。”李文翾这句倒是说得温柔缱绻。
相思却道:“那我可真是倒霉。”
“我哄你护你日日陪着你的时候,你倒是不说倒霉了,你有没有良心?”
相思郁闷:“我不想同你说话了。”
然这句话也没什么杀伤力,因为北四胡同到了。
祝府门前,徐衍下马过来请示:“陛下,到了。”
“去通报,三小姐回府省亲,孤在城外偶遇,又正好与祝大人有事要谈,便一道回了。”
徐衍拱手:“是。”
陛下真是……无耻之尤啊!
下马车的时候,依旧是李文翾抱相思下马车。
祝府动作实在是快,片刻后祝大人和妻子便迎了出来,祝夫人见了相思,又是惊又是喜的,行了礼,得了陛下的首肯,一把便把三小姐揽了过去。
站在陛下身旁的徐衍,分明听到陛下失望的叹息。
他恨不得绑在自己身上的未婚妻,就这么被人揽走了。
做了天子又如何,想接回她,仍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祝大人请陛下正厅上座,询问陛下究竟有何要事。
陛下扯完南边的水患,又扯北面的戎狄,扯完工部建的望月台,又说大理寺职务冗余良多……最后没得扯了,又问祝大人最近可吃得好睡得好……
如此磨磨蹭蹭,被留着吃了晚饭,这才不得不动身回皇宫。
徐衍被留在了祝府。
他一个一品持刀侍卫,灵武卫统领,如今只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卫罢了。
三小姐问他为何不回宫。
徐衍拱手,谨慎道:“等三小姐回了宫,末将估计就能回了。”
相思听明白了,不由微赧:“我在堂兄这里,能出什么事,你回吧!就说我让你回的。”
徐衍为难:“三小姐,陛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相思思忖片刻,要了墨,信一封:“那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陛下。”
李文翾回皇宫便宣了司天监的人来觐见,倒不是算不出来吉日。
只是算出来,陛下都不满意。
陛下问,十日内,可有良辰吉日?
监正大惊失色,哆哆嗦嗦:“陛下,臣,臣觉得……”
您可也太急了啊!
徐内官这时突然通报:“陛下,祝府传来消息,说递了一封信笺过来。”
陛下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呈上来。”
监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薄薄一张小笺,只对折了一下,李文翾打开来,娟秀的小楷。
上——
阿兄,我既来了,便不走了。
你且收敛些。
最后一行字,隐有金钩银划力透纸背之势。
李文翾忍不住笑,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字,写得甚是有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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